>接過那油紙包,入手冰冷而沉重。拆開層層包裹的油紙,里面露出一小塊被火漆封住的、質地細膩的素白絹布?;鹌岬挠∮洝杖皇且粋€扭曲變形的花押!那是…宋徽宗趙佶私人的、用于最隱秘通信的花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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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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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指甲挑開火漆,展開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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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跡,是熟悉的瘦金體。然而,那曾經(jīng)飄逸出塵的筆畫,此刻卻顯得異常扭曲、顫抖,仿佛書寫者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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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更是如同萬載寒冰凝成的毒針,狠狠刺入我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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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構兒吾子…朕與汝兄,身陷囹圄,日夜煎熬,生不如死…金主…金主天威難測…為父…為父已上表…稱臣…乞活…并…并已具名…承認金國承天受命…為中原正統(tǒng)…大宋…大宋國祚已終…愿為…愿為藩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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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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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道無形的驚雷在腦海中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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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認金國正統(tǒng)?!大宋國祚已終?!稱臣乞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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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靈魂最深處!比汴梁城破時更加屈辱!比龍旗墜落時更加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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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就是大宋的皇帝!這就是我的生身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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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茍延殘喘,為了那搖尾乞憐的一線生機,他竟然…竟然親手在法理上埋葬了大宋!將億萬軍民浴血抵抗的基石,徹底抽空!將“大宋第二帝國”這面剛剛立起的旗幟,置于何等尷尬而危險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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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冰冷到極致、又混雜著滔天怒意的洪流,瞬間沖垮了所有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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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著絹布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發(fā)出咯咯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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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死死地、深深地皺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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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兩道用最冷的鐵、最深的恨,鑄成的溝壑!橫亙在眉宇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