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開最上面那本,眉頭越皺越緊。江南膏腴之地,七成田產(chǎn)竟記在世家名下,而繳稅的不足三成!
“查!”我拍案而起,“讓錦衣衛(wèi)……”
“已經(jīng)派人了?!标愔捍驍辔?,“剛收到飛鴿傳書,蘇州那邊出了亂子,清丈官員被打了?!?/p>
厲欣怡冷笑:“不奇怪。我這邊商稅改革也遇到阻力,江南八大家聯(lián)名上書,說我要與民爭利。”
“他們算什么民?”我怒極反笑,“富可敵國的民?”
唐若雪輕聲道:“皇兄息怒。改革非一日之功,需循序漸進。”
我深吸一口氣,看向窗外漸暗的天色。登基不過月余,我已深深體會到何為”孤家寡人”。若非她們?nèi)讼嘀?,只怕早已…?/p>
“陛下?!眳栃棱蝗粶惤砩系能岳蛳泸?qū)散了我的煩憂,“該用膳了?!?/p>
御膳房準備了火鍋,紅湯翻滾,香氣四溢。陳芝兒迫不及待地涮了一片羊肉,燙得直吐舌頭。唐若雪小口喝著銀耳羹,不時往我碗里夾菜。
“對了?!眳栃棱畔驴曜?,“聽說今日朝堂上,劉璋那老東西又找茬?”
唐若雪點頭:“他反對女子科舉,說會敗壞風氣。”
“呵。”陳芝兒冷笑,“我明天就帶錦衣衛(wèi)去查查他家,看誰更敗壞風氣!”
“別胡鬧?!蔽医o她倒了杯酒,“劉璋雖迂腐,但在士林中聲望很高。動他需從長計議?!?/p>
厲欣怡眼珠一轉(zhuǎn):“我倒有個主意。聽說他兒子在國子監(jiān)欺男霸女,不如……”
四人邊吃邊聊,不知不覺已是深夜。窗外飄起小雪,殿內(nèi)卻暖意融融。這樣的時刻,讓我暫時忘卻了朝堂上的明槍暗箭。
“陛下?!碧O(jiān)總管在門外輕聲稟報,“蘇定方老將軍求見,說是有緊急軍情?!?/p>
我心頭一緊。這么晚還來,必非小事。
“傳。”
片刻后,白發(fā)蒼蒼的蘇定方大步走入,鎧甲上還帶著未化的雪粒:“陛下,北境急報!”
他遞上一封火漆密信。我拆開一看,臉色驟變——北狄新可汗阿史那雄繼位,集結(jié)二十萬大軍,揚言要“雪恥復仇”!
“什么時候的事?”
“三天前?!碧K定方沉聲道,“邊關八百里加急送來的?!?/p>
我將信傳給三女。陳芝兒看完立刻站起:“我去!”
“不行?!蔽覕嗳痪芙^,“你傷還沒好利索。”
“那誰去?蘇老年事已高……”
“朕御駕親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