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我端坐在龍椅之中,冕冠上的十二串玉藻微微晃動,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透過珠簾,我看到殿中文武百官分列兩側(cè),新朝氣象與舊日陰影在這寬敞的大殿中交織。
“陛下。”禮部尚書王文謙手持玉笏出列,“先帝喪期未滿,按制應(yīng)守孝三年,期間不宜大興土木,更不宜更改祖制……”
我微微抬手,打斷了他的話:“王愛卿,北狄虎視眈眈,百姓嗷嗷待哺,朕等不起三年?!?/p>
王文謙面色一僵,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珠。這位三朝元老顯然不習(xí)慣被年輕皇帝打斷。
我站起身,玄色龍袍上的金線刺繡在晨光中熠熠生輝:“即日起,推行新政十條。其一,整頓吏治,貪污百兩者,削職;千兩者,流放;萬兩者,斬!”
殿中一片嘩然。我目光掃過群臣,繼續(xù)道:“其二,改革稅制,清丈田畝,無論王公貴族,一律按實納稅!”
這下連最沉穩(wěn)的老臣都忍不住交頭接耳。我看向站在文官首列的唐若雪,她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手捧奏章出列:
“臣有本奏?!?/p>
我重新坐下:“講?!?/p>
“請陛下準(zhǔn)臣增設(shè)女子科舉,并允許商賈子弟應(yīng)試?!彼曇羟謇洌瑓s擲地有聲,“治國需才,豈可因性別出身而廢?”
這下殿中直接炸開了鍋。右都御史劉璋當(dāng)場跪地:“陛下!女子入仕,牝雞司晨,國將不國啊!”
我冷笑一聲:“劉愛卿,永安公主助朕平定叛亂時,你怎么不說這話?”
劉璋臉色煞白,額頭抵地:“老臣……老臣……”
“退下?!蔽乙粨]袖袍,“再有阻撓新政者,視同抗旨!”
朝會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結(jié)束。我回到御書房,剛脫下沉重的冕冠,就聽見窗外傳來一聲輕笑。
“誰?”我警覺地抬頭。
陳芝兒單手撐窗欞,一個漂亮的翻身躍入室內(nèi)。她傷勢已好了七八分,只是右腿還有些不便,落地時微微踉蹌了一下。
“陛下好大的威風(fēng)。”她咧嘴一笑,露出標(biāo)志性的虎牙,“那群老家伙臉都綠了?!?/p>
我無奈搖頭:“堂堂忠勇侯,有門不走非要翻窗?”
“走門多沒意思。”她大咧咧地在我對面坐下,順手抓起案上的糕點塞進嘴里,“厲欣怡和若雪呢?”
“應(yīng)該快到了?!?/p>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環(huán)佩叮當(dāng)之聲。厲欣怡一襲湖藍色宮裝款款而入,身后跟著略顯拘謹(jǐn)?shù)奶迫粞?/p>
“陛下。”厲欣怡盈盈下拜,眼中卻帶著揶揄,“臣妾有禮了?!?/p>
我伸手扶她:“別鬧?!?/p>
唐若雪將一疊文書放在案上:“皇兄,這是各地清丈田畝的初步結(jié)果。”
我翻開最上面那本,眉頭越皺越緊。江南膏腴之地,七成田產(chǎn)竟記在世家名下,而繳稅的不足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