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冰涼,卻重若千鈞。
“陛下?!币粋€輕柔的聲音從側(cè)殿傳來。
蕭太后——我的母親——捧著一盞參茶走來。她換上了太后朝服,氣色比前幾日好了許多。
“母后?!蔽疫B忙起身。
她將茶盞放在案幾上,輕撫我的冕冠:“累了吧?”
我搖搖頭,卻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登基大典從凌晨開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六個時辰了。
“為君者,最重要的是知人善任?!彼馕渡铋L地說,“你今日封賞很得當(dāng)?!?/p>
“都是……應(yīng)該的?!?/p>
她突然壓低聲音:“那厲姑娘……你打算如何安置?”
我手一抖,茶盞差點打翻:“母后何出此言?”
“為娘看得出來?!彼⑽⒁恍Γ澳枪媚餅槟愠錾胨?,不只是為了功名吧?”
我沉默片刻:“她……知道我與若雪是兄妹后,就……”
“就疏遠(yuǎn)你了?”蕭太后搖頭,“傻孩子,她是怕影響你的名聲。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怎敢奢望入主后宮?”
這話如醍醐灌頂。難怪厲欣怡后來總是若即若離……
“陛下!”陳芝兒突然闖了進(jìn)來,臉色凝重,“剛收到急報,北狄集結(jié)二十萬大軍,已攻破潼關(guān)!”
“什么?!”我和蕭太后同時站起。
“領(lǐng)軍的是阿史那羅的弟弟,揚言要為兄報仇。”陳芝兒遞上軍報,“蘇老將軍已經(jīng)去調(diào)兵了?!?/p>
我快速瀏覽軍報,心沉到谷底。剛剛平定的江山,又要面臨戰(zhàn)火……
“我去。”陳芝兒突然說。
“不行!你傷還沒好!”
“正因為如此,北狄人想不到我會帶兵?!彼抗鈭远?,“陛下初登大寶,不宜親征。讓我去吧?!?/p>
蕭太后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陳姑娘……不,忠勇侯有此忠心,實乃大夏之福?!?/p>
我望著陳芝兒倔強(qiáng)的臉龐,突然明白她為何主動請纓——她是想成全我和厲欣怡。
“好?!蔽医庀卵g玉佩遞給她,“持此物可調(diào)動邊軍,務(wù)必……平安歸來。”
她接過玉佩,瀟灑地行了個軍禮:“遵旨!”
轉(zhuǎn)身離去時,她的背影在夕陽中顯得格外孤單。
當(dāng)晚,我在御書房批閱奏折到深夜。唐若雪端著宵夜進(jìn)來,默默站在一旁研墨。
“若雪,”我放下朱筆,“你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