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望著窗外掉光了葉子的老槐樹。
“與其這樣,不如我主動說給你撤職,你交封辭職信過去,好歹留個臉面?!?/p>
周淑華卻有點不講理了,還在找角度為自己辯解。
“事情鬧大又不是我的錯!我就罰她抄材料而已,玻璃可是她砸的!”
“夠了!”
雷政委猛地站起來,軍褲縫兒都繃得筆直。
“一遇上周柒柒的事兒,你就跟中了邪似的!虧你以前還是大學(xué)教授呢,這點道理想不明白?”
他走到周淑華面前,語氣硬邦邦的。
“撤你的職,就是怕你再去折騰人家小姑娘!”
“聽淮川說,小姑娘很小就沒了親人,寄人籬下長大的,過了十幾年苦日子了,機緣巧合嫁給淮川,人家淮川愿意寵著,是人家夫妻倆的事兒,和軍嫂們有矛盾,也不可能光是她一個人的問題,你怎么能把什么錯兒都往她頭上推呢?”
他苦口婆心的,周淑華咬著嘴唇不吭聲,手指把衣角都搓得起了毛。
雷政委最后拍板,“總之,以后周柒柒的事兒,你都不準(zhǔn)再插手!”
“你辦公室的東西,我已經(jīng)讓人收拾了,待會兒給你送回來,你就在家待著,看看書,靜靜心。”
說著他便是走了,一直到晚上吃飯都沒回來。
周淑華望著老伴兒挺直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
這兩年她忙著開會、寫材料、調(diào)解軍屬矛盾,辦公室墻上掛滿了錦旗,哪想就因為罰了周柒柒,把差事弄沒了?
她坐在藤椅上唉聲嘆氣,晚飯都沒扒拉兩口。
可軍屬區(qū)衛(wèi)生所里,林瑤卻哼著小曲兒收拾藥柜。
想到周柒柒就要在周主任跟前吃癟了她嘴角忍不住往上翹,連藥瓶都擺得格外整齊。
有個軍嫂過來找她看病,她也沒有向之前那樣,假裝不在。
而是好聲好氣地說,“衛(wèi)生所就我一個人,還沒收拾利落呢,暫時不看病,過幾天再來。”
軍嫂昨天就來過了,今天感覺頭疼得厲害,發(fā)了牢騷。
“有啥好收拾的啊,之前曲軍醫(yī)不是收拾的整整齊齊的,你收拾啥呢?再不給我看病,當(dāng)心我去后勤告你去!”
林瑤把藥瓶往藥架上一放,慢悠悠地說。
“你告去唄,我怕你什么?前兩天當(dāng)著周主任的面兒,林處長說了,我剛調(diào)來,允許我多休息幾天,熟悉熟悉,再開始工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