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漁港暗流（第1頁）

p>晨光刺破云層時，林宇將老張頭的遺l小心地裹進帆布。漁港的腥氣里混著柴油味，幾只海鷗在桅桿上盤旋，發(fā)出凄厲的叫聲，像是在為昨夜的犧牲哀悼。他用海水擦凈臉上的血污，望著懷里那半截u盤，金屬外殼上還留著老張頭最后攥握的溫度。p>p>“后生，要搭船嗎？”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倚在船舷上抽煙，斗笠邊緣的水珠滴落在甲板上，洇出深色的圓點。林宇警惕地后退半步，這人袖口露出的刺青——半只銜著銅錢的烏鴉，正是京州碼頭黑幫“鴉幫”的標(biāo)記。p>p>“去天津港，多少錢？”林宇摸出身上僅剩的幾張鈔票。漢子嗤笑一聲，吐掉煙蒂：“祁廳長說了，見著揣u盤的后生，分文不取，直接送海里喂魚。”話音未落，碼頭上突然響起急促的哨聲，十幾個手持鋼管的壯漢從集裝箱后涌了出來。p>p>林宇猛地拽過身旁的漁網(wǎng)，朝著漢子劈頭罩去。在對方掙扎的瞬間，他翻身跳上旁邊一艘空載的貨船。船身搖晃著撞向碼頭，他借著反作用力躍上岸，身后傳來漁網(wǎng)撕裂的脆響和漢子的怒吼：“抓住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尸！”p>p>巷弄里的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濕，林宇拐進一條堆記漁獲的窄巷。腥臭的魚內(nèi)臟在腳下打滑，他瞥見墻根處蜷縮著個穿軍大衣的老者，面前擺著個破舊的羅盤。“往南走，背面刻著“陳”字，還有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老張頭穿著檢察制服，站在陳巖石身旁。林宇的手指撫過照片邊緣，突然想起昨夜老張頭臨終的眼神，那里面藏著的不僅是托付，更有某種跨越二十年的執(zhí)念。p>p>“前面該換路線了?！崩闲焱蝗粶p速，指著路牌，“榮烏高速入口有祁通偉的人守著，咱們走省道穿燕山?！彼麖淖幌峦铣鰝€木箱，里面赫然是幾捆炸藥和一支改裝過的霰彈槍，“昨兒夜里，侯亮平從看守所傳消息，說高育良在和平飯店被抓前，往北京發(fā)過份快遞?！眕>p>林宇的心猛地一跳：“快遞寄給誰？”p>p>“不清楚，但祁通偉的人瘋了似的在查物流記錄?！崩闲斓暮斫Y(jié)滾動了一下，“還有個壞消息，省檢察院的內(nèi)網(wǎng)被黑了，你的照片已經(jīng)發(fā)到全省各卡口。”p>p>貨車駛進盤山公路時，林宇發(fā)現(xiàn)后視鏡里多了輛銀色面包車。他剛要提醒老徐，對方已經(jīng)猛踩油門：“坐穩(wěn)了！”貨車突然沖下路基，在布記碎石的坡地顛簸穿行。面包車?yán)飩鱽韼茁晿岉懀訌棑舸┖筌噹呐癫?，在鐵皮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彈孔。p>p>“抓穩(wěn)方向盤！”林宇抄起霰彈槍，踹開車門。山間的冷風(fēng)灌得他睜不開眼，面包車已經(jīng)追至側(cè)后方，車窗里探出黑洞洞的槍口。他瞄準(zhǔn)輪胎扣動扳機，霰彈在路面炸開一團煙塵，面包車瞬間失控撞向巖壁。p>p>當(dāng)貨車重新駛回公路時，林宇的軍大衣被流彈撕開道口子。老徐抹了把臉上的冷汗：“這幫狗娘養(yǎng)的，居然用穿甲彈。”他突然指向遠處的隧道，“看見那盞紅燈沒？過了隧道就是河北地界，那邊有咱們的人接應(yīng)。”p>p>隧道入口的紅燈在暮色中格外刺眼。林宇望著那片紅光，突然想起青鸞在地窖里說的話——“漢東的水太深，連省廳內(nèi)部都有他們的人”。他摸出老張頭留下的檢察徽章，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生疼。或許從一開始，這場博弈就不只是正邪較量，更是一場跨越數(shù)十年的信仰對峙。p>p>貨車即將駛?cè)胨淼罆r，林宇的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發(fā)來條彩信，是張模糊的監(jiān)控截圖：高育良戴著鐐銬被押進審訊室，嘴角卻帶著詭異的微笑。圖片下方有行小字：“我在秦城等你，帶u盤來?！眕>p>隧道內(nèi)的燈光忽明忽暗，林宇盯著那張截圖，突然意識到自已可能弄錯了最重要的事——高育良究竟是敵是友？而祁通偉瘋狂追殺，真的只是為了那半截u盤嗎？車窗外，隧道盡頭的光亮越來越近，他知道，穿過這道屏障，等待他的將是更深的旋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