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夫人憤怒的尖叫著,猛地一腳將呂溫侯踢到了床下。她雙頰氣的通紅,杏眼圓睜,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受了傷的母獅子。
呂溫侯狼狽的站起身,來不及向她解釋什么,倏地轉(zhuǎn)頭對著對面的窗口,厲聲喝道:“什么人躲在那里,給我滾出來!”
桃花夫人一怔,美目中的怒意頓時轉(zhuǎn)為駭然,下意識的伸手拉過被子,遮蓋住自己不著寸縷的嬌軀,失聲道:“有人在外面?是誰?”
只聽屋外響起一聲長長的嘆息,窗戶突然向兩邊打開,一個瀟灑的身影隨風飄了進來,無聲無息的落在了地上。
呂溫侯凝目一望,這是個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散發(fā)出一股難聞的異味。頭發(fā)凌亂的披散在肩頭,滿臉胡子拉碴,像是好幾天沒有整理過了。
可是他的一雙眼睛卻非常的明亮,顧盼之間顯得神采飛揚,再配上那濃黑的眉毛﹑線條分明的面部輪廓,渾身上下都散發(fā)出一股無法形容的魅力。
他也在看著呂溫侯,惋惜的嘆了口氣,搖著頭道:“行房的時候就應該專心致志,不管周圍發(fā)生了什么事,都不應該被它擾亂了自己的節(jié)奏。侯爺如此容易受外界影響,哪里還能享受到房事的樂趣呢?”
呂溫侯聽的怔住,桃花夫人也怔住。他們實在想不到這個平空冒出來的年輕人,一開口說出來的居然是這樣幾句話。而且他的神態(tài)又認真又誠懇,一副淳淳教誨的樣子,儼然是這方面的專家。
過了好一會兒,呂溫侯才回過神來,沉下臉厲聲道:“閣下是誰?深夜擅自闖入瀟湘別院,意欲何為?”
“抱歉,抱歉?!?/p>
年輕人拱了拱手,臉上帶著友善的笑容道,“在下只是個過路的逃難之人,在荒山野嶺躲避了十多天,已經(jīng)好長時間吃過熱食了。饑寒交迫之下,才迫不得已的想做一回梁上君子,到這里來找點熟食果腹……”
“胡說八道!”
呂溫侯打斷了他,怒容滿面的喝道,“廚房明明是在西邊,你跑到這里來做什么?這樣的謊話只好拿去騙小孩子,還不給本候從實招來?”
年輕人騷了搔頭皮,一本正經(jīng)的道:“我本來的確是想去廚房的,但是兩位歡好的聲音實在太吸引人了,把在下不知不覺的給誘了過來,無意中就飽了一次眼福……”
桃花夫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忽然覺得這個人很有趣,抿著嘴笑道:“明明是偷看還要巧舌如簧,你真不是個好東西。喂,老老實實的說罷,你到底偷看了多久???”
“該看的我全都看到了?!?/p>
年輕人說到這里又嘆了口氣,煞有介事的道,“只可惜,這么精彩的一場戲卻半途而廢,可見在下的眼福還是不夠好呀。等一下兩位若還準備繼續(xù)演出,千萬記得通知在下一聲。”
桃花夫人忍不住吃吃嬌笑,嬌軀猶如花枝亂顫般抖動著,有意無意的露出了被單下的春光。
年輕人的視線果然盯了上去,發(fā)亮的眼睛毫無顧忌的欣賞著她。那兩道犀利的目光仿彿能穿透一切,直接的望見被單下美麗動人的裸體。
呂溫侯氣的臉色鐵青,目中如要噴出火來,提高了嗓門叫道:“四鐵衛(wèi)何在?還不給我過來!”
話音剛落,紛亂的腳步聲就從走廊處傳了過來?!芭榕椤眱陕曧?,臥房的門向兩邊撞開,四個全副武裝的大漢陸續(xù)沖了進來,在房間里一字排開。
他們每個人的掌中都握著一根黝黑的長矛。鋒銳的矛尖閃閃發(fā)亮,映照出了四個人臉上的惶恐表情。
呂溫侯怒罵道:“不中用的廢物!你們剛才都死到哪里去了?竟然連有人潛入都不知道?”
大漢們啞口無言,個個都感到顏面無光。他們是呂溫侯精挑細選出來的隨身護衛(wèi),負責保護他的安全,平時就連一只蒼蠅都別想穿透他們的防御圈,可是今晚不知怎么搞的,給人一路潛到了鼻子底下卻還懵然未覺。
“還要我教你們嗎?”
呂溫侯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字字道,“把這家伙拿下,殺無赦!”
四條大漢齊聲答應,手臂振處,四根長矛分別從上下左右刺了出去,勢道極是威猛!
年輕人腳步一滑,向后飄退了數(shù)尺,叫道:“喂,怎么說打就打,停手??!”
大漢們恍若未聞,長矛挾著呼呼風聲奮力刺出,每一招都捅向胸腹要害,配合的相當默契,顯然經(jīng)歷過朝夕不斷的苦練。
年輕人轉(zhuǎn)頭望向呂溫侯,咧著嘴道:“侯爺若不歡迎我,在下可以馬上離開此間,何必動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