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真碰上那伙子不長眼的賊骨頭,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恃強凌弱,那咱們說不得也得管上一管?!?/p>
他這心里頭,自個兒有本賬。
三個人不再多話,將板車悄悄拉到路邊一處相對隱蔽的林子邊上,又扯了些茂密的枝葉和雜草,七手八腳地將車身大致遮掩了一下。
然后,便借著山石,樹木的掩護,貓著腰,踮著腳,盡量不發(fā)出半點聲響,悄無聲息地朝著那打斗聲傳來的方向,一點點地潛行摸了過去。
翻過一道不算太高的小山坡,前方的景象,便一下子清清楚楚地落入了三人的眼簾。
只見官道中央,一個穿著身月白色,瞧著就利索的緊身勁裝的年輕女子,手里頭提著一柄寒光閃閃的三尺青鋒劍,正被十好幾個手持各色家伙,瞧著就不是善茬的兇悍山賊,給團團圍在了核心里。
那女子估摸著也就二十來歲的年紀(jì),身段兒倒是高挑勻稱,一張臉雖然算不上那種能讓人一眼就丟了魂的絕色,卻也生得清麗脫俗,尤其是一雙細(xì)長的鳳眼,此刻雖然布滿了煞氣和遮不住的疲憊,但眼底深處那股子倔強和不服輸?shù)膭艃?,卻是明晃晃的。
她手里頭那柄長劍使得是真?zhèn)€精妙,劍招使得跟那穿花蝴蝶似的,上下翻飛,劍光閃過,就跟一道道銀白色的閃電,逼得周圍那些個山賊,一時半會兒的也近不了她的身。
但這伙子山賊,瞧著也跟尋常那些個只會仗著人多起哄的毛賊不一樣。
他們進退之間,似乎還有點章法,互相之間也懂得些配合。其中有那么個,身材格外魁梧,太陽穴都高高地鼓著,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在軍營里頭滾過刀口,見過血的退伍老兵痞子,手上會些粗淺的軍中搏殺的招數(shù)。
他們也不急著一擁而上跟那女子拼命,反倒是像那有耐心的老獵人圍捕獵物似的,不緊不慢地在外圍打著轉(zhuǎn),不斷地用車輪戰(zhàn)來消耗那女子的體力。
嘴里頭還不干不凈的,時不時發(fā)出一陣陣滿是污言穢語的淫笑和調(diào)戲,顯然是想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shù)來擾亂她的心神。
“小娘皮,別再白費力氣了!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在爺們面前,還不夠瞧的!”
一個滿臉橫肉,胸口露著一片黑毛的山賊頭目,揮舞著手里的鬼頭刀,唾沫橫飛地淫笑道,“乖乖地把手里的家伙什扔了,跟爺們回去,往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天天晚上都有人疼!”
那女子一張俏臉氣得通紅,鳳目含煞,厲聲怒斥道:“你們這群無恥的鼠輩!骯臟的畜生!姑奶奶今日便是力戰(zhàn)而亡,血濺當(dāng)場,也絕不會讓爾等得逞!”
她嘴上罵得兇,手底下那劍招使得也越發(fā)凌厲狠辣,招招不離對方要害。但明眼人都能瞧出來,她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
她體力消耗巨大,額角上那細(xì)密的香汗,已經(jīng)浸濕了她的鬢發(fā),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粗重起來,原本迅捷靈動的身法,也開始出現(xiàn)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滯澀和遲緩。
她雖然劍法不弱,瞧著也是名家傳授,但終究是個女子,力氣上頭天生就吃虧,再加上這般被十好幾個如狼似虎的漢子圍攻,又是車輪戰(zhàn),落敗,恐怕也只是早晚的事兒了。
“好個帶勁兒的小辣椒!夠味兒!老子就喜歡這種性子烈的!”
那山賊頭目見她已是香汗淋漓,嬌喘吁吁的模樣,眼中那股子淫邪的光芒更盛,他興奮地舔了舔嘴唇,沖著手下那幫同樣雙眼放光的嘍啰們大喝一聲:“弟兄們,都給老子加把勁兒!誰他娘的先拿下這小娘皮,今兒個晚上,就讓她先伺候誰!”
那些個山賊們聞言,更是如同被打了雞血一般,一個個怪叫著,嗷嗷叫著,揮舞著手里的家伙什,更加瘋狂地向那女子攻了過去。
“一群連人都算不上的畜生!”
許青山那雙原本平靜無波的眸子里,瞬間便迸射出兩道駭人的寒光。他不再有半分猶豫,沖著身旁的王虎低低地斷喝一聲:“虎子,左邊那幾個交給你,我去會會那個領(lǐng)頭的雜碎!”
話音未落,他人已經(jīng)如同林中竄出的一道青色閃電,不帶半分聲響,卻快得讓人眼花繚亂,從藏身的草叢中一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