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懂?!?/p>
許青山點了點頭,“我只曉得,黃都司讓你來搶我的布??伤袥]有告訴你,他真正想要的,是云州府云家的那條鹽路圖?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派去追殺云家兄妹的那幾十號好手,到現(xiàn)在,連個影兒都沒見著?”
這話一出口,李虎那壯碩的身板,猛地就是一顫。
他那只獨眼,死死地瞪著許青山,那眼神里,除了驚駭,更多的是一種被欺騙和出賣的,瘋狂的怨毒。
他曉得,許青山說的,是真的。
他也終于明白,自個兒,從頭到尾,就是黃天雄手里頭,一枚用來投石問路的,隨時都可以丟掉的棋子。
他那心里頭最后一點防線,也跟著徹底垮了。
“我說我都說”
他那聲音,跟那漏了氣的破風(fēng)箱似的,充滿了不甘和怨恨。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這間陰冷的地牢里,便只有李虎那沙啞的,帶著點絕望的招供聲,和張三手里那根木炭,在木板上,來回劃動的沙沙聲。
他招了。
他確實是黃天雄手底下,最是心腹的一個都伯。
這次來,明著是搶布,實則,是黃天雄借著這個由頭,想把他石老山這支不受他掌控的武裝,給徹底按死在萌芽里。
他還招出了一個更驚人的秘密。
黃天雄,近期將有大動作。
他打算,借著云州府周邊幾處山匪滋擾日漸猖獗的名義,向州府請命,領(lǐng)兵清剿。
他真正的目的,卻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把他自個兒的私兵,安插進那幾個縣的軍營里,吞并兵權(quán)。
然后再設(shè)下毒計,栽贓陷害他那個最大的政敵——云州按察使張大人,說他私通匪類。
到那時,他黃天雄,便能將整個云州的軍政大權(quán),都獨攬手中。
許青山安安靜靜地聽完,沒再多問一句。
他站起身,對著身后兩個虎賁營的漢子。
“把他們兩個,都帶下去,好生看管。”
第二天,清晨。
石老山的操練場上,五百多號人,都集結(jié)在此,鴉雀無聲。
王二麻子和那個叫李虎的都伯,被五花大綁地,押到了高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