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頭,沒動靜。
他心里頭咯噔一下。
他又耐著性子,等了那么一小會兒,才又叫了一聲。
這一回,洞里頭,總算是傳來一聲壓著嗓子的,跟那老虎打呼嚕似的低吼。
是王虎的聲音。
許青山那顆一直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來。
他跟那怪醫(yī),對視一眼,這才一前一后地,淌過那冰涼的溪水,鉆進(jìn)了瀑布后頭那個巖洞。
洞里頭,又濕又冷。
一堆早就快要熄滅的篝火,在那兒茍延殘喘,只剩下點(diǎn)紅色的炭。
王虎和那個叫張三的斥候,一左一右地守在洞口,手里頭的刀,都攥得緊緊的。
瞅見許青山,王虎那張布滿了疲憊的臉上,才算是露出了點(diǎn)活氣。
“公子!您您沒事!”
可他才剛往前走一步,就牽動了胳膊上的傷,疼得他齜牙咧嘴。
張三的腿,用兩根木棍夾著,拿藤條綁著,顯然是斷了,人就靠在石壁上,嘴唇都白了。
洞的最里頭,云水瑤躺在一堆干草上,身上蓋著件破舊的獸皮,人燒得滾燙,嘴里頭含含糊糊的不知在念叨著什么,那張清麗的臉,也泛著股子不正常的潮紅。
“怎么回事?”許青山快步走過去。
王虎那聲音,又沉又怒。
“云姑娘的傷,被那潭子里的涼水一激發(fā)作。從昨天夜里,就一直這么燒著人也沒醒過。俺們給她喂了水,可不管用?!?/p>
那怪醫(yī)走上前,也不多話,他先是伸手,在云水瑤的額頭上探了探,又翻開她的眼皮瞅了瞅,最后,才把手指,搭在她那纖細(xì)的手腕上。
他那兩根干枯的手指,就那么搭著,眉頭,卻越擰越緊。
半晌,他才站起身,搖了搖頭。
“麻煩?!?/p>
他瞅著許青山。
“那老家伙的掌力,陰寒得很,早就順著傷口,鉆進(jìn)她五臟六腑。又被那潭子里的寒水一逼,如今是寒氣攻心,傷口也從里頭,開始發(fā)腐。再耽擱上一天,別說是這條胳膊,就是這人,也廢了?!?/p>
許青山的心,又沉了下去。
就在這時,守在洞口的張三,忽然撐著身子,連滾帶爬地就往里頭挪,那聲音,又急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