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慌!守好各自的位子!”
沒多大一會兒,一匹渾身是土,馬嘴里直冒白沫的快馬,便從山道上,跟那離了弦的箭似的,直沖進了寨子。
馬上的人,穿著安親王府信使的服飾,那張臉上,滿是焦急和疲憊。
他一到議事堂門口,便翻身下馬,腳底下踉蹌了一下,差點沒站穩(wěn)。他顧不上跟旁人多話,徑直就沖到許青山跟前,從懷里摸出一個用火漆封口的竹筒。
“安親王府,八百里加急,親交許先生!”
許青山接過那入手冰涼的竹筒,捏碎了上頭的火漆,從里頭抽出一卷薄薄的絹布。
他展開一看,那眉頭,一下子就擰成了一個疙瘩。
信是趙內官親筆寫的,字跡潦草,顯然是寫得極急。
信上說,王府已經(jīng)動用所有的力量,尋著了他所需的大部分珍稀藥材??勺钜o的那味主藥龍血參,卻長在與安親王府素來不合的,北地燕王所管轄的一處名為藥王谷的險要之地。
那地方,守備森嚴,燕王更是將其視為禁臠,別說是外人,就是一只鳥,也休想輕易飛進去。
王爺?shù)暮?,近來又發(fā)作得越發(fā)頻繁,已是等不得。
信的末了,趙內官的話,說得客氣,可那意思,卻再明白不過。
他希望,許青山這位能創(chuàng)造奇跡的能人異士,能親自出馬,或是獻上奇策,替王府,解了這個天大的難題。
許青山捏著那張薄薄的絹布,只覺得,它比那千斤的巨石,還要沉重。
他瞅著桌上那架還在嗡嗡作響的紡車,和蘇玉瑤手里那縷新生的,雪白的棉線,心里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凝重。
這安身立命的根基,才剛剛打下。
可那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卻已經(jīng)給他,遞過來一柄最是鋒利,也最是兇險的雙刃劍。
議事堂里,那封來自安親王府的加急信,就那么攤在桌上。
屋里頭的氣氛,比那數(shù)九寒冬的風還要冷。
李黑風把那封信瞅了七八遍,那張黑臉上,全是凝重。他把那張簡易的,從云水瑤手里得來的州府地圖,在桌上鋪開,手指頭在上頭點了點。
“公子,這燕王,俺曉得。他跟安親王,向來是水火不容。他那塊地界,在咱們北邊,隔著差不多七八百里路,中間還隔著好幾座大山。他手底下那支燕山鐵騎,更是出了名的悍不畏死。咱們要是想從他那藥王谷里頭,把東西給弄出來,那簡直就是從老虎嘴里拔牙,難于登天。”
王虎那只強壯的手,把拳頭捏得咯吱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