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村長一聽這話,心里頭咯噔一下,哪里還不明白。
他轉(zhuǎn)身,對著那還坐在地上發(fā)愣的周來福,抬起腳,狠狠地就踹了過去。
“你個不成器的東西!瞎了你的狗眼!連許鄉(xiāng)賢的貴客,都敢欺辱!”
他罵完,又轉(zhuǎn)過頭,對著許青山,那腰,彎得更低了。
“許鄉(xiāng)賢,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這等蠢貨一般見識。這事,您說,該怎么辦,咱們村,都聽您的!”
許青山?jīng)]看他,他走到那同樣是嚇得不輕的趙老四跟前,把他拉了過來。
“道理,很簡單。”
他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院子。
“第一,趙家閨女的親事,由她自個兒和她爹娘做主,誰,也別想再打歪主意。”
“第二,周家,拿出三十兩銀子,權(quán)當(dāng)是給趙家閨女壓驚的嫁妝。這錢,今日就得兌現(xiàn)?!?/p>
“第三,他……”
許青山指著那周來福,“得親自領(lǐng)著他這兩個好兒子,去趙家門口,磕頭,賠罪!”
他這三條,說得不緊不慢,卻沒一個人,敢說個“不”字。
那周村長連連點頭,跟那小雞啄米似的。
癱在地上的周來福,更是把頭點得跟搗蒜一般,哪里還有半分先前的囂張。
一場眼瞅著就要出人命的逼婚風(fēng)波,就這么著,被許青山用一盤石磨,幾句言語,給拾掇得干干凈凈。
當(dāng)他們趕著騾車,離開周家村的時候。
整個村子的百姓,都從屋里頭走了出來,遠遠地,恭恭敬敬地,目送著他們。
那眼神里,有敬,有畏,也有一絲說不清的,對安穩(wěn)日子的期盼。
車上,秦若雪瞅著許青山那張平靜的側(cè)臉,心里頭,也是翻江倒海。
她這才真正明白,許青山先前說的那番話。
有時候,這名望和威勢,確實比那明晃晃的刀子,還要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