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陽發(fā)愣的時候,陳默也沒有催他,而是站在一旁一口一口的抽著煙。
他有些好奇,這個年輕人會咋選。
過了一會。
江陽終于開口,聲音很穩(wěn),“謝陳爺看得起。我就是個鄉(xiāng)下打獵的,腦子笨,手腳粗,只懂點刨食的本事。您說的要賬這活兒,我干不了。怕給您辦砸了,也怕自己惹上更大的麻煩。我還是老老實實賣我的肉,掙點辛苦錢踏實?!?/p>
他話說得謙卑,姿態(tài)也放得低,但拒絕的意思清晰無比。
陳默夾著煙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
煙頭的紅光在黑暗中似乎猛地亮了一瞬。
他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上,依舊看不出喜怒,但江陽敏銳地感覺到,胡同里的溫度似乎驟然下降了幾分。
“哦?”陳默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玩味,“嫌三成少?還是怕了?”
“不敢?!苯柎瓜卵?,“是真干不了。陳爺您高抬貴手?!?/p>
“呵呵?!标惸偷偷匦α藘陕?,笑聲干澀,毫無溫度。“好,人各有志,強求不得?!?/p>
他深深吸了最后一口煙,將煙蒂隨手丟在地上,用腳尖慢條斯理地碾滅。
“你叫江陽?靠山屯的?”
“是?!?/p>
“行,我記住了?!标惸恼Z氣聽不出情緒,“這黑市,你想來賣東西,按規(guī)矩來就行。”他話鋒一轉,帶著無形的壓力,“不過,下次再動手……最好離我的地方遠點。動靜太大,影響別人做生意。”
“明白了,陳爺。”江陽沉聲應道。他知道,梁子結下了。
陳默不再看他,轉過身,高瘦的身影融進黑暗里,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江陽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黑市里那些躲閃的目光更多了。
他目不斜視,推著車穿過昏暗的燈火和人影,徑直朝出口走去。
江陽知道,他剛才拒絕了陳默,應該是得罪他了。
得罪就得罪了。
等老子混兩年,有錢有人脈了,就不會再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