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作東西!大庭廣眾之下干出這等腌臜事!”
“你、你血口噴人!我好心給你送餅,不……不能冤枉我!”
鬧哄哄的人群里,謝雪諫循聲望去,只見角落陰影里,一個衣衫襤褸卻眉目倔強的年輕女人,正死死揪著一個男人的衣襟。
男人試圖掙扎著,眼神閃爍,語無倫次,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方才他見這女人獨自在角落喝粥,不過十七八的年紀,無依無靠,便起了歹意。原以為必定是個柔弱可欺的軟柿子,豈料一下手,觸到的不是柔軟皮肉,而是緊繃結實的肌肉,非但沒占到便宜,他還被當眾制服,顏面掃地。
“呸!”女人啐了一口,“敢做不敢認?走!跟我去見官!”
她力氣不小,拖著男人就要往外走。
爭吵的聲音引來巡視的侍衛(wèi),也引來了蕭韞寧,周身無形的威壓瞬間攝住了嘈雜人群。
侍衛(wèi)排開人群,蕭韞寧抬眼看去,倏地恍惚。
那女人的眉眼,清冷如霜,倔強似刃,竟有幾分熟悉……
女人倉促別開視線,在旁人看來似被公主的威儀震懾,可那攥著男人衣襟的拳頭卻悄然收緊。
一個記憶深處的模糊身影浮現眼前,稍縱即逝。
或許是錯覺,或許是巧合,畢竟記憶里的男人無親無故,這世上不可能有與他相似之人,更不必說,會出現在這里。
蕭韞寧的眼底再度恢復冰冷,“何事喧嘩?”
“他摸我!”女人直截了當地喊了出來,清亮銳利的聲音引得圍觀災民嘩然,竊竊私語。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被人碰了身子,竟敢當眾說出來!
世俗枷鎖之下,眾人竟忘了她才是受害者。
蕭韞寧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那挺直的背脊,毫不畏縮的坦蕩姿態(tài),以及眼中充滿理智的憤怒,讓她不由得心生贊許。
“你做得很好?!?/p>
蕭韞寧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清晰地穿透嘈雜。剎那間,私語聲消失了,靜得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她的唇角輕揚弧度,“何須勞動官府?自有本宮為你做主?!?/p>
男人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小人……小人一時糊涂,豬油蒙了心!求公主開恩!小人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