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離開之前,盛暖還是想去看看厲嘉許。
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他才六歲,有些不懂事,當媽媽的,怎么會跟自己的孩子計較。
她剛走到厲嘉許的房門口,就聽到厲嘉許在說話。
“書意姐姐,我媽媽平時很有禮貌,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會這樣,我代替她向你道歉,你是長輩,不要生我媽媽的氣,好嗎?”
孩子小,不知道大人之間的關系,如果許書意真是厲庭舟的小姨,按照親屬倫理,厲嘉許說的話也沒有毛病。
是在護著她。
盛暖略感欣慰。
正欲推門時,厲嘉許又道:“書意姐姐,謝謝你這么大度,沒有生我媽媽的氣,要是我媽媽能像你說話這么好聽就好了,我就不用擔心以后有同學會笑話我媽媽是個啞巴?!?/p>
……
“嗯,我們班有個同學的媽媽是個跛腳女人,好多同學都經常嘲笑他,我不想跟他一樣,被嘲笑,抬不起頭?!?/p>
……
盛暖松開門把手,倒吸了一口氣。
孩子越大,越不能接受她的缺陷。
她還有半年就要死了……
她死后,厲庭舟便是厲嘉許的唯一監(jiān)護人。
或者厲庭舟會再婚,娶一個正常的女人當厲嘉許的后媽。
確診癌癥的第一時間,她想的就是這些,擔心后媽會對厲嘉許不好。
厲嘉許是她的心頭肉,自出生起,便為他掛千愁。
只是現(xiàn)在,好像都沒必要了。
厲嘉許都把她當成是他的污點。
還是不再見面了。
翌日。
晨光微熹。
厲庭舟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中。
昨晚的事,他是有些不對。
許書意對酒店床品過敏的事,只要解釋一下,盛暖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