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洲無奈般笑笑自己。
情之一字,古今難解。
她額頭抵在透明的棺材壁上。
她挺疼、也很累,只是那些情感在某一時刻化作內心的風平浪靜后短暫的和煦。
遠比疼痛更讓她在意。
似乎千帆過盡。
周圍都是血痕,狼狽而臟,卷刃的彎刀落在皮膚上比尋常再痛一些。
虞洲能忍。
她一貫極其耐疼,疼的過分了也只會亂了呼吸。耐不住、會痛哭的,是戚棠。
何況,這種痛楚,她曾經(jīng)忍受過一次。
在最初,她被人摁在冰石上,睜著眼睛、動彈不得,只能看著那些人一貫救世主的臉,能力不夠、無法掙扎,被施加了定身類術法。
然后偏頭看到與她并排躺著的,在距離她不遠處的另一張冰石上,蓋著淺色薄毯、閉著眼睛的姑娘。
側臉漂亮,殷紅的唇、濃長的眼睫,流淌出濃稠的艷麗,發(fā)如墨似的鋪在身后。
她這樣的,與戚棠那樣的姑娘,質與質上的區(qū)別。
她那姑娘一看,就是家人捧在手心里好好養(yǎng)出來的。
他所言不虛。
原本戚棠就該那樣。
虞洲總能記起她對自己笑時的模樣。
情感不做假。
她如今光想想,就覺得內心滾燙的泛起一陣柔軟。
分明觸手可及,虞洲倔強著沒碰戚棠,沒掀開棺材蓋,也沒試圖戳戳碰碰她的手背,只是眼梢卷著溫柔與平和,生平第一次用這樣的目光看人。
也不知那日她不在的那日,戚棠有沒有哭。
被人傷成這樣。
虞洲眼尾垂下,記起了不好的事情她去漤外時,晏池已然成了那副模樣,他在人中,遇人sharen。
罪魁禍首似乎一目了然。
她與晏池,差點必得死一個才能來到鬼蜮。
虞洲淺淺抬眸,聲音低低啞啞的,輕輕問戚棠,吐出口的話如白霧似的:會想要親自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