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俊的面容上帶著她預想中的探尋與落寞,那雙色澤奇異的眼瞳略微垂下,目光溫和清透至極。
明明是如此無害的目光,玄露卻覺得里面充滿了難以言明的東西,像被看穿了一般。
沒等她說話,少年又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幾乎貼在她臉側。
“……草藥的清香。”滾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耳畔,玄露受驚地一退,抬眼便看見沈宴淮沒什么笑意的臉。
少女白皙的耳垂已然被染紅了,配著因動作不停搖晃的銀白耳墜,仿佛點綴在上面的紅寶石一樣。
沈宴淮的視線在那上面停留了片刻,而后移到玄露的面龐上。
那張清麗靈動的臉上充滿疑問與驚訝,沒有不愿看到的抵觸。
笑意這時才恢復了幾分,他再度走近少女,指尖拈起她肩頭凌亂的一縷頭發(fā),“小鶴是又去了那名醫(yī)師那里?!?/p>
明明是一個問句,沈宴淮的語氣卻是篤定的。
玄露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無法反駁又不知如何解釋,只好點了點頭。
事實如此,她的確是去了嵇蒼那里,沒什么可辯解的。
可為何會感到心虛……玄露不動聲色地垂眼看了下自己,思索下次是不是該清理好身上的氣味再回來,但她又不是不干正事……
沈宴淮輕輕笑了,眼底盛著晦暗的光亮,他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抬手按上自己的手臂,“既然如此……小鶴可愿為我治一治傷?”
看向玄露的一瞬間,沈宴淮的神色驟然變得無害,隱隱還透出一絲祈求。
玄露被看得怔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什么,一把抓住沈宴淮那條手臂。
沈宴淮嘶了一聲,還想往外抽,玄露立刻更用力地拽住,將那寬松的衣袖掀起。
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紗布的一角。
玄露神色微凝,將袖子繼續(xù)向上推去。
隨著手臂露出的部分越來越多,完整包扎的傷處也展露在視野里,其中被染紅的部分尤為刺眼。玄露用指尖輕輕試探一下,只覺紗布被纏得又厚又結實,難以想象何等之深的傷口才能將其滲透。
一會兒不見,怎么又受了傷?
她抬頭便想問出這個問題,可沈宴淮先一步依靠過來,語氣虛弱神色可憐,“只是與那些魔修切磋了下,沒成想不小心就變成了這樣……”
玄露將涌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看了他一眼。
沒記錯的話,沈宴淮練成魔功之后就很少讓她治療了,即使經常受傷,也因為忙于建立自己的勢力,漸漸將她拋之腦后。
很多時候,還是她發(fā)現(xiàn)后追著幫忙治療的。
怎么這回……反倒還是這么……愛撒嬌?
玄露一時間只能想出這個形容,沈宴淮這幅樣子分明就是撒嬌。從清蘊宗時就是,后來她化人了更是,少年總是喜歡親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