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呈躡手躡腳下了床,拿了手機錢包出門。
他先到隔壁商場的一樓,逛了好幾家珠寶店,最后停留在一家logo與曾經(jīng)在程漁房里見過的某盒子一致的店里,他想,選擇她熟悉或者喜歡的品牌會更好。
挑選項鏈的過程很快,因為他一眼就看中了店里最新款中的一條——細細的鉑金項鏈墜著一個瞇著眼的小兔子吊墜,可愛生動,和她一模一樣,他讓店員包起來,又去往四樓的餐飲區(qū),在西餐廳里訂好位置。
回到酒店的時候,程漁正好從浴室出來,浴巾包裹著身體,臉上還有沒擦干的水珠,程以呈藏不住的開心,攬著她深吻,程漁眼看著浴巾差點滑落,氣喘吁吁推開他,嬌嗔:“要不是你書包還在這兒,我還以為你回學校上課了呢!”
“怎么會,你在這,我哪也不去?!背桃猿实难劬α辆ЬУ?,程漁從他的瞳孔里看見她自己,笑了,“是么?”
程漁換好衣服,程以呈把書包拎起,走過去撫摸她的頭發(fā):“都六點多了,餓了吧,走,吃飯去?!?/p>
程漁笑嘻嘻拉住他的袖子,“哎呀,瞧我,都忘了正事!我們快去你們學校北門吧,我男朋友在那等著呢!我們說好要一起請你吃飯!”
書包瞬間掉落在地上,發(fā)出悶響,程以呈張大眼睛直直盯著他,他懷疑自己聽錯了,甚至還笑出了聲:“你說什么?”
“男朋友啊!”程漁有些不好意思,再開口時聲音有些糯糯,“我和男朋友一起到西市去玩,途徑青市,我就說要過來看看我哥,他上午先去找他同學玩了,這會兒過來說要請你吃飯呀!”
程以呈反應不過來,一時之間竟有些傻里傻氣,程漁提起書包,搖他的胳膊,“哎呀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我們路上邊走邊說哈,他都等一會兒了,我不想他等太久?!?/p>
程漁在路上給他解釋了一切。
她說她在九月的校運動會上遇見了作為贊助企業(yè)員工的他,他叫白晟,特別有趣,又很溫柔,程漁是這樣描述的:“哥,你都不知道,我當時真的驚呆了,原來真的有人長成我夢想中男神的樣子?。∥姨貏e驚艷,特別歡喜,對他一見鐘情!后來他說他也是,我們很自然就在一起啦!”
她說話的時候音調(diào)慢慢變高,眼睛微微瞇起,兩只手在xiong前握拳,是她慣有的興奮時的樣子。
他能夠感知到她的開心,于是他自己的一顆心在驟降,越來越冷,越來越?jīng)觥?/p>
“你們感情這么好,那為什么……”程以呈覺得自己的嘴唇已經(jīng)被寒風凍住,不然為什么開口會這么艱難呢,“還要找我,和我……zuoai?!?/p>
程漁突然間不好意思起來,腳不自覺地在地上打圈,程以呈發(fā)現(xiàn),她在提到那個人相關,就好像特別容易害羞,這個認知讓他更加心痛,他忍耐著,聽她繼續(xù)解釋:“你別看他雖然比我們大幾歲,但是吧,人純情的要死,親我一下就害羞臉紅,還說我還太小,要等我成年之后再碰我……他不知道我早都……”程漁斜程以呈一眼,“身體早都被你開發(fā)成熟了,和喜歡的男孩子在一起,能看不能吃,我很憋屈好么?!所以……嘿嘿……哥……”
程以呈再也聽不下去,拽她的胳膊,對著前方示意:“我們到了?!?/p>
“哦哦哦,”程漁歡快起來,往前跑兩步,又折返回來,在他耳邊小聲交代,“待會兒吃飯咱倆保持距離啊,別讓他發(fā)現(xiàn)了!”
如果說在這之前,程以呈還可以當作她在胡言亂語,那么在寒風凜冽的夜色里,當他眼睜睜看著程漁像蹁躚的蝴蝶飛出,整個人毫無保留的投入到那個男生的懷里時,一直不斷墜落的心,終于碎裂在地,他覺得老天爺給他開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玩笑。
他們?nèi)チ宋鞑蛷d,經(jīng)理把他們?nèi)擞M去,露出疑惑的表情,程以呈的眼神從前面二人緊握的手上移回來,對經(jīng)理輕聲交代:“請幫我們換一個寬敞些的位置吧,之前的安排,全部取消,損失我來承擔?!?/p>
經(jīng)理具有高度的職業(yè)精神,瞬間意會,點頭同意,沒有多問直接欠身離開。只是程以呈還是捕捉到了他眼神里那似有若無的同情。
程漁為他們互相做了介紹之后,就依偎在男友的懷里,讓他幫忙切牛排,讓他喂她,肆無忌憚地耍著熱戀期女孩兒都會有的小性子,白晟全程溫柔注視著她,照單全收,還不忘與程以呈進行簡短的交流,很是妥帖。
程以呈總是在走神。
他好像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也沒想。直到程漁把他拍醒,他才注意到叉子在冷盤里劃出了刺耳的聲音,他向?qū)γ娑说狼福虧O一臉無語,指指他的上衣口袋,“哥,你手機響了半天了!”
程以呈接起,臉色快速變化一瞬,程漁沒有看清,他就已經(jīng)掛了電話。
“我要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你們先吃?!?/p>
程漁看著程以呈走出餐廳,消失不見,立馬從白晟懷里起身,“哎呀這個姿勢坐久了我腰都疼了。”
白晟偷笑,也揉捏自己的肩膀,還不忘提點她:“你不覺得這樣有點太刻意了?”
“我不就是怕他不相信嘛!刻意嗎?我覺得我演的還好啊,畢竟看了那么多言情狗血小說和電視??!活學活用啊!”程漁一臉得意,也不忘夸夸隊友,“唉,你也不錯啊,不愧是大學學表演的,你不去演戲真的太浪費了!”
“我謝謝你??!”白晟喝了口湯,把程漁盤里半塊牛肉叉到自己盤里,準備好好吃會兒,程漁攔住他,“我問問你啊,你覺得我哥信了沒?我們都這么賣力了,他心里應該踏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