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靜默不語,仔細傾聽她接下來的話語。
她衣服上的血跡,車里的炸彈,以及為何會獨自一人出現(xiàn)在人跡罕至的后巷,這些謎題即將得到解答。
“一周前我在車內(nèi)遭到刺殺,犯人是司機,從事后調(diào)查來看他接受了一筆來源不明的資金。而在昨天出發(fā)前,又有消息稱有警備隊成員與不明人士會面。時間緊急,來不及重新安排,所以我提議讓車輛按原計劃出發(fā),再自己一人開車前往酒店。”
“您不帶保鏢或者司機嗎?”負責問話的警官用疑惑的口氣問道。
“我沒能找到信得過的人。而且我認識一些……偵探和有錢人,我以為像他們一樣獨自出行會更安全?!崩牡聼o奈地嘆息一聲,“就結(jié)果看來,幸運女神并沒有眷顧我?!?/p>
“……我對您的遭遇深表同情。”警官這話完全真心,“能麻煩您說一下昨晚從發(fā)現(xiàn)炸彈到棄車逃離的經(jīng)過嗎?”
“那完全是個巧合。我不太習慣開美國車——呃,我的意思是,我很久沒開車了,上次開車還是在馬o奧賽車。因為一些操作失誤,急剎車時我的臉磕到方向盤上,開始流鼻血?!?/p>
所以,她衣服上的那些血其實是自己的?!
在隔壁的拉文德無視警官精彩紛呈的表情,繼續(xù)平靜地陳述:“然后,我在仰頭止血時發(fā)現(xiàn)了天窗的不對勁。合板有點下沉,加上剛才的急剎車可能也有些影響,總之形狀很不自然。于是我打開開關,然后發(fā)現(xiàn)了定時炸彈——說實在的,這個地點真的很聰明,當晚在下雨,不會有人沒事打開天窗,這樣的地方又是檢查死角。
“為了提高存活率,我對炸彈還算有研究。那個炸彈結(jié)構簡單,b炸藥,鋼制外表,殺傷范圍大約二十米,還有三分鐘baozha。
“這個時間內(nèi)警衛(wèi)沒法趕到,況且也不是什么厲害的武器,所以我就把車停到無人的地方,自己下車離開了。之后的事情你們的記錄儀里應該都有記下吧?”
這份供詞和警方連夜調(diào)查出的結(jié)果基本一致,只是沒人想到,發(fā)現(xiàn)炸彈的契機竟然是鼻血……
幸運女神是關上一扇門的同時,又給她開了一個狗洞?
拉文德對面的警官點點頭:“您說的情況我們都明白了。只是有一點,您在下車時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影?”
“……什么人影?”
蒙托亞對準麥克風,傳話給隔壁:“一米七,身材中等?!?/p>
警官如實轉(zhuǎn)告迪克的證詞。拉文德沉吟片刻:“我沒看到過。但昨晚視野很差,我又專注在炸彈上,興許看漏了也說不定?!?/p>
這份證詞對迪克很有利。只要沒有否定可能性,就無法證明他說的是謊話——這樣局長就無法抓到他和加農(nóng)的小辮子,起碼不會被開除出局。
之后的對話沒什么情報可言,對著攝像頭說出誠信宣言后拉文德被警員恭敬地請離了審訊室。
在單面鏡后面的監(jiān)控室內(nèi),一直做背景板的記錄員也看準機會悄悄溜走,整個屋子只有迪克與蒙托亞面對面。
“你對拉文德·托伊有什么看法?”
“聰明,冷靜,戒備心強。只是有一點我很在意:為什么她會問可疑人影的具體特征?”
“也許是她好奇,也許是她心里早就有了人選,只是不愿意告訴我們?!?/p>
“我以為她會很信任您?!?/p>
“她確實稱贊過我清正廉潔——但現(xiàn)場護衛(wèi)工作就是另一回事了。一周前她遭遇了木倉擊,昨天又是汽車火乍彈。你剛才也聽到了,她說她在gcpd沒有信得過的人?!?/p>
蒙托亞換上更為嚴峻的表情,鄭重其事地開口:“所以我們選中了你,理查德·格雷森先生。我們想請你擔任市長的貼身保鏢?!?/p>
迪克已經(jīng)習慣“被選中”這件事。從十多年前被布魯斯選中成為羅賓開始,到之后被選為隊長帶領泰坦,他總是能成為被選擇的那個特別的人,但像這樣的荒誕感還是頭一次感受到。
“抱歉,長官,我只是個小警員,沒有勛章也沒有警銜,您是不是該重新考慮下?”
“市長信任你不會背叛她,這就足夠了。平時市長出行還有安保車隊負責護衛(wèi),你只要當個安慰劑就好——干這份工作,忠誠比能力重要?!?/p>
“可我甚至不是gcpd的人?!?/p>
“你在這里沒有根基,不會被牽扯到黑警的利益網(wǎng)中去,這就更好了?!泵赏衼啿灰詾橐?,“如果是任職理由,不用擔心。有你目擊證人的身份在,安排你到市長身邊做護衛(wèi),找出那天的‘可疑人影’,不是非常自然的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