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還有,在此處開酒行的事,恐怕要請知州大人批示”
未免周釗覺得不合規(guī)矩,沈荔頗有條例地解釋:“倒不是我一定要逾矩,實在距離開市已經(jīng)不剩多少時日,若酒行的規(guī)格審批不下來,酒坊便不敢敞開了造酒?!?/p>
周釗一頓:“這個,我會同李大人商議。”
沈荔頷首,扭頭繼續(xù)鉆研地圖了。
周釗卻沉默下來。
其實,她對他,大可不必這樣辯解才是
魏氏商行雖然送來了些蔬果,解了沈記的燃眉之急,但粗豪的烤肉和烈酒卻依然沒有從菜單上撤下。
客人們不僅喜歡堂食,還有不少要打包帶回去的。
“您這兒單子上是十壇”蓮桂細聲細氣地反駁。
“我看不是還有庫存嗎?我加價、加價總可以吧?”
“這”
蓮桂跟新雇來的幾個小姑娘面面相覷,一時覺得棘手。
沈記的酒眼下都是從自家在京城的酒行里采買,一來京城距離蘄州并不遠,二來蘄州酒坊還沒搭建起來,若只是沈荔親手釀制,成本太高,且魏氏商行免費幫運,并不麻煩。
所以拿到手里的數(shù)也很有限,雖然能向外賣一些,卻也要小心計算,保住店里的用量。
沈荔在里間院子里曬腌貨,聽見外頭遲遲沒有商議出一個結(jié)果,便出面道:“賣吧,下一批已經(jīng)在路上。我前一月收到的消息,恐怕過幾日就要到了。”
來買酒的人見了她,顯然一愣,下意識抬了抬手,又放下去,很快便叫人抬著酒壇子走了。
蓮桂仰頭:“掌柜的和他認識?”
沈荔搖頭:“我不認識他,但他好像是認識我的?!?/p>
要是她沒猜錯,這恐怕是其他店家派來的跑腿。
而之所以到沈記來買酒,大約是因為客人喝慣了她的酒,便是想吃他們家的飯,也離不開這一口的滋味。
只是一眼,她也看不出那人究竟是哪家店的,又是否之前給她下過絆子——沒下過的實在太少,沈荔甚至疑心全蘄州就沒幾個獨善其身的。
不過現(xiàn)在倒是都沒聲氣兒了,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
如今沈記店里非要她親手做不可的,一個是烤肉配備的腌料和調(diào)料,二則是少部分來點江南菜、京城菜的客人,其余工作交給新雇來的廚子和跑堂小姑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