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若是和朱夫人合作,我們兩家單獨(dú)吃下來,也不是不可以,甚至綽綽有余。”
沈荔低低同李執(zhí)說著:“只是這些新酒交給行商,便能蔓延到大慶四方去,帶動(dòng)商道是其一?!?/p>
“二來,行商們有自己的路子,如邊境這樣的地方,即便是朱夫人也不能輕易觸及,但行商們卻可以?!?/p>
她慢慢說著,像是在想著什么:“這樣,倒也方便我們做生意了。”
樓滿鳳一聽,當(dāng)即笑了,也沒了方才那點(diǎn)別扭:“雖然是這樣說,但上好的美酒送去邊關(guān),那樣苦寒的地方,哪怕只是讓將士們暖暖身子,多一個(gè)人在寒冬臘月里活下來,也算行善積德了!”
太子同樣贊賞:“若天下商人皆能如沈掌柜一般,孤與父皇也少許多煩惱了。沈掌柜,堪為天下表率?。 ?/p>
大慶商業(yè)發(fā)達(dá),但管控起來,不免多了許多難度。商人逐利是天然的,若是其他酒商能有這樣的機(jī)遇,恐怕巴不得將所有渠道攥在自己手里,肆意抬價(jià)。
至于買得起的只有豪富權(quán)貴,那又如何呢?
沈荔的做法雖然談不上有多慈善,卻也客觀上開拓了多方商路。
行商們來自天南海北,若是有利可圖,自然會(huì)鞏固商道,其中好處不必多言;沈記的好酒能送往北疆駐守的將士們手里,這又是一大利處。
若是只讓朱家掌控銷路,恐怕除了江南、京城這樣高官富商云集之處,再難去往其他地方。
李執(zhí)做事手段也許溫和,但眼光是敏銳確切的:“敬,沈掌柜高義!”
兩人一時(shí)間將沈荔吹得天上有地上無,沈荔也不害臊——她的臉皮嘛,讓系統(tǒng)來說,那就是厚比城墻,半點(diǎn)不怵。
唯獨(dú)喬裴手邊的酒杯,一口都沒有少。
他不勝酒力,這話不是說說而已。即便只是拇指大小的酒杯,一杯也夠他喝的。
剛才在酒坊品過,這時(shí)若要再喝,便很難維持頭腦清醒。
這在喬裴看來,是萬萬不可的。
他的目光從酒杯上挪開,掃過面頰微紅的樓滿鳳與李執(zhí),又不自覺落在沈荔臉上。
她看上去,倒是分毫未醉。
酒量似乎很好?
又不免想到她的酒,為了銷往北疆,竟愿意讓渡許多利益。
喬裴深知沈荔愛財(cái),并不以為忤,反而覺得應(yīng)該。
人活一世,總該追求些什么,況且是沈荔,愛什么都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但那樣愛財(cái)?shù)娜耍瑓s肯退讓至此
為什么?
她的酒量,又是跟誰一起練出來的?
那樣多他不曾知曉的歲月里,沈荔身邊坐著的,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