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第1頁）

“既然沈掌柜并不扭捏，我又何必越俎代庖？”他抿抿唇，最終還是道，“只是有些好奇，沈掌柜以往，究竟是以什么謀生？”

雖然他知道沈荔身份不一般，只說心性，便和他所見的大慶人相去甚遠(yuǎn)。但究其行事，倒也能融入進(jìn)眾人之中，至少能排除許多荒誕的猜測，確定【她】必然是人的身份。

那么，她會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

在此之前，她又是做什么的人呢？

沈荔瞥他一眼。

他最好問的是農(nóng)戶女沈荔，而不是她這個沈荔。

不過嘛

“自然是，什么都做?！鄙蚶舐掏痰?，“畢竟要生活，要錢，面子便沒有那么重要了?！?/p>

要說她頂著米其林二星的旗號去推早餐攤賣包子，丟不丟面子，答案是不必多說的。即便沈荔自己能調(diào)整好心情，卻也不能說這是對她職業(yè)發(fā)展很有益處的事。

收入驟減、環(huán)境也不那么體面，更不用說勞累的程度。

“后來也做別的，比如夜市。”她說，“夜市會好些，至少不用起那么早，但依然算不上什么好出路。”

為了方便，她在敘述時減去不少細(xì)節(jié)，只說是沒上京城之前曾經(jīng)做過的事。

“有時也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就這樣干一輩子，究竟還能不能做到最初想要做到的事?！?/p>

沈荔說著，難免陷入回憶里，眼中閃過柔和的光，“當(dāng)時是很煎熬，但如果能看到現(xiàn)在的我”

說到這里，一時恍惚，才回神想到自己已經(jīng)不是那個等著參加米其林頒獎晚宴的自己，而是大慶的沈記掌柜。

喬裴見她忽然頓住，適時地出聲：“這樣的經(jīng)歷，卻叫沈掌柜練出那樣好的手藝可見天賦過人?！?/p>

沈荔盯著他看了片刻，看得喬裴挪開目光，才微笑起來：“多謝喬大人贊賞。”

閑談也只是一會兒功夫，很快，沈荔的攤位前又圍滿了客人。有的自己在外頭買了酒帶來，有的則依然在她攤子上點(diǎn)。

但不管是備好的酒還是菜，都消耗很快，一眨眼便賣得空空如也。管中窺豹，也能看出沈荔的忙碌。

燒烤攤前的忙碌，和京城酒樓的忙碌又是不一樣的。

酒樓里，她已有相當(dāng)?shù)牡匚缓拖聦?，即便依然每日守在灶間，倒也不像沈記剛開張時那樣左支右突、手忙腳亂；

燒烤攤前，沈記的跑堂賬房都不在不說，只是區(qū)區(qū)一座夜市小攤，露天席地站在攤前招徠客人，如何能與酒樓相比？

但她總是如此甘之如飴。

喬裴對自己的判斷，總是有些信心的。一個人到底是偽裝鎮(zhèn)靜，還是確然心境平和，很難完全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