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們幾個不開口,又有誰會知道,沈記原本定的是九日之約?
樓滿鳳微張著嘴,顯然已經(jīng)陷入無止境的欽佩中去:“沈姐姐果然厲害——”
角落里,喬裴卻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從事發(fā)到京兆尹上門,時間其實很短。她卻能飛快下了決定,和蕭束約定九日的查案期,又請托他統(tǒng)一口徑,對外只說是七日,這不能簡單地用聰穎來衡量。
首先,要考慮到那人的作案動機。當(dāng)時沒有人知道究竟是maixiong陷害,還是確有其事,她卻能當(dāng)機立斷,認(rèn)定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從而推測有家人躲在京中預(yù)備外逃,這是能謀善斷;
再者,要考慮到始作俑者的心境。寒食節(jié)是最適合外逃的日子不錯,但再疊加一個‘沈記法外開恩之期已到’的優(yōu)勢,便能無限度鼓動其人出城的決心,這是她洞察人心;
最后,要考慮到沈荔自己。
錯過這幾日的銀子,對及笄宴的甄選競爭,難道不是一次打擊?更不用說如果當(dāng)真一切失手,雖則喬裴心知自己定能還她清白,但最后沈記被查抄,必然是要一切回到原點,從頭再來。
如此,卻依然能立刻決斷、多方布置,仍舊作為沈記的定海神針,讓幾個伙計謹(jǐn)守規(guī)矩,半點不亂來。
這是她對自己能力的自信。
喬裴輕輕闔上雙眼,手指又不自覺地轉(zhuǎn)起了翠玉珠。
越是了解,反而越是好奇。
這是一件好事嗎?
“沈記被封鎖了!”
從沈記毒發(fā)案算起,已是第八日。
比起京兆尹給沈記的七日查案期,已經(jīng)過去整十個時辰。
京城西郊一處狹窄的小院,幽幽燈火下,一人低聲問:“確實封鎖了嗎?你親眼見的?”
“我親眼見的!大哥,京兆尹的封條封得死死的。而且”
另一人賊笑著湊近:“連后頭的沈家院子都被封了!”
這偌大京城,誰不知道沈記背后就是掌柜沈荔的住所?
如今不僅沈記被封,連沈家院子都被封,只能說明京兆尹已經(jīng)有極大把握確認(rèn)沈荔就是下毒的兇手。
質(zhì)疑他的中年男人面色虛白,下巴上的胡須留得尤其長,聞言松了口氣:“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放心了。”
昏暗室內(nèi),只有一盞豆大燈火。落在四周斑駁灰墻上,便是幾道搖曳影子。
中年男人舉起燈盞,向四周照了照:“如此,便可把這些人送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