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桃垂眸,安穩(wěn)地坐在騾車上,他的手適時松開。
“多謝清洲哥?!泵魈移綇?fù)著心跳,輕聲道謝。
李清洲未發(fā)一言,坐到前面駕車,孟錦瑤姐弟倆也上來了。
孟錦霄關(guān)心地問:“明桃,傷口不疼吧?”
明桃搖搖頭,調(diào)整姿勢坐直了,腰間的熱度經(jīng)久不散,讓她不太自在。
騾車慢悠悠地向前駛?cè)ァ?/p>
天還亮著,但陽光的熱度可以忽略不計,風也微涼,明桃裹緊了衣裳,低頭盯著鞋尖,一眼都沒有多看。
如今不是農(nóng)忙的時候,家家都有閑工夫,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閑聊,瞧見李清洲趕著騾車過來,紛紛打招呼。
“清洲啊,這是要去哪兒?”
李清洲挨個喚了人,這才回答道:“去鎮(zhèn)上?!?/p>
“那你可要抓緊咯,冬日天黑得早!”
李清洲微微點頭,“那我先走了?!?/p>
“好嘞,慢點??!”
走出兩丈的距離,風里飄來幾個字——小娼婦、就是那個吧、不敢見人……
孟錦霄怒火中燒,正要起身,孟錦瑤用力抓住他的手臂,輕輕搖頭。
“姐!”孟錦霄低吼,“你別攔我!”
“現(xiàn)在是去醫(yī)館重要還是和他們對罵重要?”孟錦瑤淡淡開口。
孟錦霄頓時泄了氣,又路過了幾個人,依然是同樣的境遇——人前客客氣氣,人后嘲諷不斷。
忍著怒氣出了鹿首村,孟錦霄的手早已緊握成拳,狠狠地砸了下來。
“你若是有力氣沒處使,便去推騾車?!泵襄\瑤瞪他一眼。
剛巧是一段上坡路,孟錦霄二話不說,直接跳下車,將所有的不滿都積蓄在手臂上,青筋暴起。
孟錦瑤看了眼縮得像鵪鶉般的明桃,用平生最輕柔的聲線詢問道:“明桃,出村了,要不要看看風景?”
明桃搖搖頭,將淚水浸在衣襟里,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境況,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可聽著那樣戳人的字眼,她還是難受。
一路無話。
順利來到蒼平鎮(zhèn),李清洲將騾車停在醫(yī)館外,像來時一樣將明桃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