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剁掉了她的手指
霓虹初上時,海城的詩雅酒吧像一頭蟄伏在暗巷里的巨獸,吞吐著醉醺醺的光。
鹿鯉系著洗得發(fā)白的黑色圍裙,正彎腰擦著吧臺角落的酒漬,指甲縫里還嵌著昨夜沒洗干凈的碘伏痕跡——那是寒淵給她處理膝蓋擦傷時留下的。
“新來的,302包廂,三瓶皇家禮炮?!闭{酒師阿哲把托盤推過來,眼神里帶著點說不清的同情。
這里的人都知道這個叫“阿鯉”的女人來歷不簡單,能讓老板寒淵親自安排進吧臺,卻又穿著最普通的制服,連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鹿鯉沒說話,端起托盤往包廂走。
女人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悄無聲息,走廊里的監(jiān)控鏡頭轉了個角度,將她的身影清晰地投進后臺屏幕。
寒淵坐在辦公室里,指尖夾著煙,看著屏幕里那個脊背挺得筆直的女人,喉結動了動。
三天前她暈倒在酒吧門口,寒淵去抱她的時候,女人額頭淌著血,卻死死咬著唇不肯哭,意識模糊的說“給我份活,我能干活”。
包廂門被推開的瞬間,喧鬧的笑聲戛然而止。
鹿鯉的目光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里,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西門遲瑞就坐在主位,指間夾著煙,襯衫領口松著兩顆扣子,側臉在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模糊。
“喲,這不是鹿大小姐嗎?”旁邊有人吹了聲口哨,“怎么改行端盤子了?”
鹿鯉有些疑惑,這些人怎么會認識她?從她出獄之后,很少有人認出她。
但她也沒有過多想,那肯定是西門遲瑞的手筆,他的意圖鹿鯉都知道,肯定是想羞辱她……
鹿鯉垂下眼,將酒放在桌上,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想轉身就走,手腕卻被人猛地攥住。
西門遲瑞的體溫透過襯衫傳來,帶著煙味和玫瑰花的冷冽氣息,是她曾在無數(shù)個深夜想念過的味道,此刻卻像烙鐵一樣燙。
“西門大少?!彼噲D抽回手,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西門遲瑞輕笑一聲,力道卻加重了幾分:“鹿鯉,幾天不見,你倒是學會伺候人了?!?/p>
他抬眼掃過她胸前的工牌,“阿鯉?改名字了?是覺得‘鹿鯉’這兩個字,配不上你現(xiàn)在的身份?”
包廂里的人開始竊笑。
鹿鯉看著他眼底毫不掩飾的譏諷,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雪夜,她一步一磕頭走向警察局時,額頭磕在結冰的路面上,血混著雪水淌下來,而他就坐在黑色邁巴赫里,連車窗都沒搖下來。
“放開?!彼貜偷?,聲音里終于帶上了一絲顫抖。
“放開?”
西門遲瑞松開手,卻順勢將一張百元鈔票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