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斷親。
簡簡單單四個(gè)字,卻讓百官及在場的所有百姓都感到震驚不已。
沈知夏跪在朱雀大街中央,所有人都看著她,就像看怪物一樣。
除了攝政王和皇帝。
“是,”沈知夏眼神堅(jiān)定,抬頭看向龍攆方向:“民婦沈知夏,今日冒死攔駕,只為求陛下主持公道!御史沈修遠(yuǎn),不顧女兒在陸府受盡屈辱折磨,強(qiáng)行將民婦從陸府帶回,囚禁祠堂,威逼利誘,強(qiáng)迫民婦向陸家認(rèn)錯(cuò),并用自己的嫁妝填補(bǔ)陸府虧空。”
她說這話時(shí),百官都將目光掃向走在最末尾的沈修遠(yuǎn)。
沈知夏頓了頓,繼續(xù)控訴:“民婦還要狀告陸硯之,與寄居府中的表妹蘇雨柔私通。二人合謀盜取民婦亡母遺留給民婦的嫁妝,前幾日陸府壽宴上,人贓并獲!民婦要求陸家將嫁妝歸還,并賠償民婦三年來的所有損失!”
再一次的,所有人掉轉(zhuǎn)目光,看向了低著頭盡量隱藏自己的陸硯之。
“民婦在陸府三年,受盡冷眼苛待,動(dòng)輒打罵禁足,身心俱損。今日民婦冒死攔駕,求陛下開恩!準(zhǔn)民婦休夫斷親,自立門戶!取回本就屬于民婦的所有嫁妝!”
最后一句“自立門戶”說完,人群徹底炸開了鍋。
所有人都忘了皇上還在場,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休夫,斷親,自立門戶。
無論哪一個(gè),都聞所未聞。
蕭承湛坐在龍攆上,臉色沉了下來。
他的知夏姐姐,原來過的這么苦?這幾年,他一直在朝堂上與那些老頑固糾纏,還真的很少聽說她的事情。
怪不得二哥這幾年越發(fā)陰郁了,原來是知夏姐姐一直在受委屈。
想到這,他又看了蕭承煜一眼。
蕭承煜一身玄色輕甲,端坐于神駿的黑馬之上。從沈知夏沖出人群攔駕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牢牢鎖定了她。
看著她狼狽的跪在地上,看著她被刀鋒所指,看著她高舉狀紙控訴……他冷峻的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那雙深邃的眼眸深處,卻翻涌著極其復(fù)雜的情緒。
此刻,感受到蕭承湛詢問的目光,蕭承煜策馬上前半步。
“陛下,”他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當(dāng)日陸府壽宴,臣也曾到場。沈知夏所言受辱之事,臣可以做證屬實(shí)。至于沈修遠(yuǎn)……”
他的目光掃過人群,帶著冰冷的穿透力:“雖無直接證據(jù),但今日沈知夏攔御駕,可見早有端倪,還請(qǐng)陛下明察?!?/p>
不但要查他是不是真的枉為人父,還要查他為何討好陸家而不顧親生女兒的死活。
蕭承湛就等著他的這句話。
他深吸一口氣,朗聲開口:“沈氏,你所告沈修遠(yuǎn)、陸硯之諸事,駭人聽聞,有違人倫!其所請(qǐng),皆情有可原,理有可據(jù)。朕,準(zhǔn)了!馮奇水,徐俊良可在?”
人群最前方和中間位置,立刻跑出來兩人,正是刑部尚書馮奇水和京兆府尹徐俊良。
“著你二人明日開始審理此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