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放心什么?”裴元浚仿佛沒聽懂裴洛安的話,挑了挑俊美的眼眸問道。
他的衣裳雖然也是純白的,但卻帶著精致的繡紋,錦衣華服,一看就是往日制做的衣裳,雪色飄飄中,氣度不凡,但眼下太子都穿著粗制的喪服,唯有他這么穿,很是獨(dú)異,卻沒有一個人敢指出。
甚至連太子也覺得這樣已經(jīng)不錯了。
裴元浚能穿著這么一身雪色的衣裳來,就算是很給自己和太子妃面子了。
裴元浚一為長輩,又身份尊貴,而且還得皇上的寵信,裴洛安可不敢在這樣的事情上逆了他的意思。
眼下聽他這么一說,倒是愣了一下,然后尷尬的解釋道:“太子妃在的時候,往往說起曲四小姐,就含悲不已,總覺得曲四小姐可憐,眼下太子妃雖然不在了,但曲四小姐依然是孤的表妹,孤一定會幫著太子妃照顧曲府的?!?/p>
“象照顧季大小姐那樣照顧?”裴元浚斂了斂眸色,暗沉的目光落在曲莫影的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笑了。
裴洛安的臉色一變,眼角露出幾分控制不住的怒意,但下一刻,立時就壓了下來:“王叔說笑了,季側(cè)妃跟曲四小姐自然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是因?yàn)榧緜?cè)妃長的要漂亮,還是說太子對季側(cè)妃頗有情義?”裴元浚調(diào)笑道。
這種惡意的嘲諷讓裴洛安幾乎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暗中用力的咬了咬牙,握緊手中的拳頭才壓下心頭的火氣,他才是東宮太子,才是儲君,卻被一個臣子嘲諷,這都是因?yàn)榕嵩挚J治毡鴻?quán)。
兵權(quán),他一定在掌握在手中,總有一日,他要讓這個逆臣賊子知道,君臣綱常,讓他知道自己才是君。
“王叔,這是太子妃的靈前,還請慎言?!迸崧灏驳皖^道。
“太子妃的靈前?噢,忘記太子妃是怎么沒了的,太子妃的確可憐,對殿下情深一片,最后卻落得這么一個下場,倒是季側(cè)妃挺好的,又是替殿下照顧太子妃,眼下太子妃沒了,殿下這東宮唯一的女主子了?!?/p>
裴元浚說著接過一個小內(nèi)侍送上的香,居然親自上香,倒把原本要控制不住的裴洛安看的愣住了。
以裴元浚狂妄的心性,怎么會親自給季寒月上香,最多就是走個過場,過來看看,讓個下人上三支香就不錯了。
裴元浚把香插到香爐中,又退后兩步,看了看當(dāng)中的棺槨,細(xì)瞇了一下眼睛,“太子妃可惜了!”
說完袍袖一展,轉(zhuǎn)身離去,待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又轉(zhuǎn)過身,對跟在他身后的太子裴洛安道:“殿下傷心如此,就不必再出來迎客了,留在這里陪陪太子妃吧!外面的事,本王替你安排了就是,你把越少卿給本王?!?/p>
“麻煩王叔了。”裴洛安扶著一個內(nèi)侍的手,道,他的神色看起來極不好,臉色蒼白之間,神色憔悴,整個人都讓人覺得悲痛欲絕,再加上滿臉的病容,實(shí)在是象撐不下去的樣子,“只能太子妃如此了,孤又怎么能不盡心呢……”
說到這里,裴洛安眼眶紅了起來,偏過頭去抹眼淚,伴隨著靈堂上的陣陣哀樂
,怎么聽怎么讓人傷心。
只是傷心的是別人,曲莫影半點(diǎn)沒有傷心的意思,她的臉色同樣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不,只是臉色,連唇色也是,整個人甚至有些微微顫抖,低著頭,沒人看到她的臉色,唯有唇角泛起一抹陰寒之極的笑意。
裴洛安還真的表現(xiàn)的這么情深意重,如果自己不是親身經(jīng)歷了那樣的慘事,怕是連她自己也要信了。
這一對狗男女要了自己的性命不說,連父親和妹妹都慘死他們的手上,到而今居然一個個又想靠著自己,搏一個重情重義的美名。
用力的咬了咬牙,這個身子實(shí)在是太虛弱了,但她還可以忍忍,連這條命都是撿來的,還有什么不能忍的呢?
她微微顫抖的異樣,曲秋燕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睛現(xiàn)在落在景王身上,跟著太子和裴元浚一起進(jìn)來的景王,這時候也看向曲秋燕,乍一眼,立時覺得心頭旖旎,連昨日因?yàn)榍镅嗌鸬挠魵庖采倭藥追帧?/p>
曲秋燕打扮的很美,容色如玉,一雙眼眸水汪汪的看著就如同會勾人似的,唇色如血,濃艷中透著幾分媚意,看到景王的目光轉(zhuǎn)過來,立時暈生雙頰,越發(fā)的讓人覺得容色出彩,果然是讓自己心儀的女子,就這容色,足以讓裴玉晟心頭憐惜。
甚至覺得昨天的事情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后來不是傳說是于氏的那個侄女害的曲秋燕?
一身粗制的衣裳穿在曲秋燕的身上,不但映的她容色越發(fā)的出彩、嫵媚,甚至讓人覺得這種時候的她才是最美的,往日里雖然曲秋燕也很漂亮,但似乎沒有這一刻讓裴主晟心動的,只一眼,便抓住了他的眼睛,讓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隨著曲秋燕。
和曲秋燕對上之后,溫柔一笑,雖然什么話也不說,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見景王對自己溫柔一笑,曲秋燕的臉越發(fā)的紅了起來,眼中的嬌媚更甚,頭低下,心里甜的不行,景王殿下果然最喜歡的是自己,柳景玉拿什么跟自己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