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奇特的氣味很淡,幾乎是一晃而過,很快就被荒女身上那一股快要發(fā)霉的臭味給掩蓋了過去。
“前輩?!比~陽懷抱著摩訶劍走向前,停在荒女的身后,然后繼續(xù)說道:“我絲毫不懷疑前輩在荒蕪城內的威信,我相信前輩的預言,定然不會出錯,但同樣,作為荒蕪城的巫師,也是荒蕪城的守護者,我想前輩也不愿意看到預言中的事情發(fā)生,若非如此,前輩也不會向段老爺子撒謊,試圖阻止預言的發(fā)生了?!?/p>
葉陽的話剛說話,那荒女頓時轉過了身子,用那一雙渾濁的眼珠子盯著葉陽:“你這次來找我,莫不是想勸說我,放過江雪?!如果是這樣,那么我只能讓你失望了,因為江雪,必將隕落,而且就在今晚!”
“前輩!”葉陽凝視著荒女,沉聲說道:“恕我直言,在前輩的預言中,前輩并沒有看到那個女魔頭的臉,也就是說,前輩并不能斷定,那個讓荒蕪城葬身火海的,就是江雪本人……”
“荒謬!”
荒女開口直接就打斷了葉陽,“放眼整個荒蕪城,除了江雪,還有誰擁有預言中的那只巨鷹?!而除了她,又有哪個女人,有資格接觸到江氏一族的先祖墓,拿到其中的摩訶劍?!”
葉陽一言不發(fā)地跟那荒女對視了良久,隨后,他方才吐出一口濁氣,將懷中包裹起來的摩訶劍,放在了自己的雙手上。
抬起頭,葉陽凝視著荒女,一字一句道:“前輩,如果……如果江雪,她拿不到摩訶劍呢?”
荒女眼前猛然一亮,直盯著葉陽手中的東西,聲音有些激動地說道:“難道……難道你手上拿的,就是摩訶劍?快給我看看!”
荒女一把奪過葉陽手中的摩訶劍,她慌忙地扯下將其包裹住的麻布,隨后,一把散發(fā)著古老氣息的利劍,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
“摩訶……這正是摩訶劍!”
荒女撫摸著摩訶劍的一只手,隱隱顫抖著,她盯著摩訶劍看了良久,忽而猛然抬起,直盯著葉陽,道:“這把劍,你是從哪弄來的?!莫不是你從婆娑宮先祖墓里面偷出來的?!”
葉陽淡然一笑,并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然后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接著說道:“前輩,我只想知道,如果這把摩訶劍,從預言中抹除掉,那么……所謂的預言,還會發(fā)生么?”
聽到葉陽的話,荒女頓時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她雙手握著摩訶劍,佝僂著后背,在狹窄的墓洞走來回踱步。
大約分鐘后,她腳下忽然一頓,轉過頭看著葉陽說道:“或許會,或許不會,你要知道,如果結局是已經注定的,那么無論你做什么,都只是徒勞,都無法改變已定的結果?!?/p>
葉陽神色一凝,道:“前輩,如果這樣說,那前輩之前,又是如何阻止預言發(fā)生的?!”
“呵呵!”荒女笑了笑,然后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著葉陽說道:“運氣,只能說是我運氣好,或者說,是荒蕪城時候未到?!?/p>
“運氣?”葉陽皺眉,不解道:“前輩,此話何解?!”
荒女笑著搖了搖頭,表情看似有些無力地說道:“有時候,我會看到一些零碎的幻象,但是……在事情沒有發(fā)生之前,我永遠都不知道,我看到的到底是未來,還只是單純的幻象,因為預言,并不等于未來,我甚至在幻象中,看到過兩個高達百米的巨人,在血海之中,爭得你死我活,你告訴我,這個所謂的幻象,會成為現(xiàn)實么?呵呵,顯然不會?!?/p>
葉陽臉色微微一變,沉聲說道:“這么說來,關于江雪的這個預言,前輩也不能夠完全斷定,它是否會在未來的某一刻發(fā)生?!”
“沒錯?!被呐c點頭,笑著對葉陽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可以現(xiàn)在就回答你,無論我的預言,會不會發(fā)生,只要是會威脅到整個荒蕪城,我都會不留余力地去阻止它!包括這一次的江雪!”
“寧可殺錯,也不肯放過?”葉陽凝視著她說道。
“不錯!”荒女毫無掩飾地點了點頭,“這些年,有很多的人,因為我的預言,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我不知道在這里面,有多少人是無辜之人,但是我只知道,他們的死,給荒蕪城帶來了安寧,他們即便是冤死,也算是死得其所?!?/p>
葉陽的目光閃爍不定,他深吸一口氣,而后抬起頭,對荒女說道:“前輩說的話我都明白,在前輩心中,任何人只要對荒蕪城造成了哪怕千萬分之一的威脅,前輩也會徹底將他抹除!不過……我想懇請前輩給我一個機會,請前輩相信我一次,相信我的直覺!”
“直覺?”荒女瞇眼看著葉陽,道:“告訴我,我憑什么相信你,給我一個理由?!?/p>
理由?
葉陽張了張嘴,他知道,荒女能夠說這句話,就說明她有意愿退讓一步,這從側面證明了,在她的心里,她對自己這次的預言,也感覺到了一絲蹊蹺。
只是這個能夠說服荒女的理由,葉陽卻是一時片刻想不出來。
“呵呵?!被呐鋈恍α诵Γ缓蟛[眼盯著葉陽說道:“我可以給你一天時間,如果一天之內,你找不到能夠證明江雪,不是預言中那個女人的證據(jù),那么,你就得親自替我去殺了江雪!”
“什……什么?”葉陽神色猛然一變,未曾料想到荒女居然會跟自己提出這樣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