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三千名全副武裝的兵士從震西將軍府涌了出來,一路前呼后應(yīng),護送著一眾武林高手離開。
這樣大的排場,沿路上自然是引起了轟動,許多百姓紛紛圍觀,想看看護送的都是些什么人,然而結(jié)果卻失望了──這些武林高手一個個都坐在轎子里面,無法瞧見他們的模樣。
在兵士隊伍的最前頭,謝宗廷大將軍騎著高頭駿馬,腰配一口鑲嵌著寶石的長劍,看上去還是那樣的精神飽滿﹑威武不凡,誰也看不出他正在遭受著親子有難的變故。
經(jīng)過半個時辰的跋涉,隊伍來到了城邊的海濱,一望無際的大海就在眼前,濕潤清新的海風(fēng)迎面吹來,令人的呼吸為之一暢。
任東杰掀開轎簾舉目望去,只見一艘巨大航海船停靠在岸邊。船高三層,看上去很是宏偉龐大,船頭的桅桿上升著面“謝”字的大旗,正迎著海風(fēng)獵獵飛舞。
前面幾頂轎子已經(jīng)停了下來,乘客一個接著一個的走出,酒樓里碰見的那幾位高手,包括美婦胡仙兒,靜慧師太和女徒妙音,彭泰,玄靈子,女匪首歐陽青虹果然都在其中。
眾人一個接著一個,魚貫的上了大船,走在最后的是天禽夫婦,金銀兩色的斗篷反射著奪目的日光。
任東杰跳下轎子的時候,鐵木蘭也正好從另一頂里面鉆出來。她依然穿著公服,窈窕健美的身材卻掩也掩不住,在朝陽下看來,整個人都在煥發(fā)著青春逼人的氣息,尤其是那雙修長而結(jié)實的美腿,更是足以令最挑剔的人都贊嘆不絕。
“大捕頭,早啊?!?/p>
任東杰微笑著打了個招呼,鐵木蘭卻像是在賭氣,給了他一記白眼,扭頭就向大船跑去,完全沒有等他一起走的意思。
所有人都陸續(xù)上了船,謝宗廷是最后一個走上甲板的。他猛然轉(zhuǎn)身,對著貼身的親隨下令道:“開船!”
幾個人都吃了一驚。鐵木蘭愕然道:“大人,您怎么不下船?”
謝宗廷平靜的道:“昨晚老夫考慮了很久,決定跟你們一起前往目的地?!?/p>
鐵木蘭失聲道:“那怎么行?您是千金之軀,萬一有個閃失……”
謝宗廷沉聲道:“與其把我兒子的生命寄托在他人手里,倒不如老夫親自出馬走一趟,這樣子才能安心。我并非信不過你們的辦事能力,但老夫心意已決,不必再多說了。”
他的語氣十分堅決,右手一揮,親隨們不敢怠慢,馬上執(zhí)行了命令。鐵木蘭還想再勸幾句,但踏板已經(jīng)移開了,跟著船帆揚起,大船緩緩的駛離了岸邊。
她只有放棄了這個念頭,同時心里也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也要保護這位將軍的周全。
就在這時候,岸上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原本排列整齊的隊伍開始出現(xiàn)混亂,此起彼伏的呼哨聲響了起來。
士兵們揮舞著一排排長矛,似乎在攔截什么人。猛聽得一個雄壯的嗓音縱聲長嘯,就如晴空打了個霹靂般,數(shù)里之內(nèi)的海面上都清晰可聞。
船上諸人循聲望去,只見一條粗壯的黑影猛撞過來,眾士兵一起舉起長矛阻攔,但卻被他雙手分別抓起,向空中亂擲亂拋,沒幾下就沖到了岸邊。
同時另一邊的隊伍也混亂起來,兵刃交擊聲驟然響起,士兵們組成的人墻被硬生生的闖出了道破口,手執(zhí)短棒的崔護花大踏步的闖了過來。
任東杰笑了笑,意味深長的道:“看來這兩個是沒有請?zhí)?,謝大人這趟海上之行怕是吸引力太大了,他們想盡法子也要趕來?!?/p>
船上的水手躬身請示道:“大人,是否要放箭阻攔?”
謝宗廷沉默了一下,輕聲道:“只能送有請?zhí)那叭?,這本來是老夫答應(yīng)的條件,但現(xiàn)在是對方傷害我兒子在先,也就怪不得老夫背信棄義了?!?/p>
任東杰笑道:“很對。我和鐵捕頭也都沒有請?zhí)蠢硪彩遣荒苋サ?。?guī)矩既然已經(jīng)破了,又何妨再破一次呢?”
謝宗廷頷首道:“好,不必放箭!只要他們自己能上的來,就讓他們一起去?!?/p>
此時大船離開岸邊已有近二十丈,但這又怎么難得到武學(xué)高手?那粗壯漢子和崔護花分別奪下了兩根長矛,雙手各持著一根輕飄飄的縱了過來。身形落下時就用長矛向水里一點,像是拄著兩根枴杖一樣,很快的躍到了大船上。
那粗壯漢子一站穩(wěn)就抱了抱拳,大咧咧的道:“將軍大人好。我叫趙黑虎,我本來是有請?zhí)?,可是半路被人搶去了。希望你大發(fā)慈悲,也帶我一起去?!?/p>
他的面色黑如鍋底,眼睛瞪的像銅鈴那樣大,說起話來顯得傻頭傻腦的,令人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