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淵!”
凌紫月喊出這個名字。
聲帶繃緊,出口的音節(jié)卻像被冬夜的寒風吹散,不受控制地碎裂。
這絲顫抖,讓她自己都感到陌生。
隨即,滾燙的羞恥感涌上臉頰。
她是誰?
她是凌紫月,大夏皇朝唯一的長公主!
眼前這個男人,不過是一個被廢黜的階下囚!
她強行壓下那股從脊椎骨竄起的異樣,下頜抬得更高。
“見我,為何不跪?”
“你可知罪!”
鳳淵沒有回應。
他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就那么站著,視線像是穿透了她的身體,落在她身后那棵被雷火劈成焦炭的古槐上。
他的眼神,是一片被抽干了所有光與熱的虛空。
他看她,和看那棵死去的樹,沒有任何區(qū)別。
這種無視,比任何掌摑都來得更狠,更毒。
火辣辣的痛楚,從凌紫月的臉頰一路燒到心底。
從小到大,她所立之處,便是萬眾矚目的中心,迎接她的,永遠是敬畏與諂媚。
何曾被人當成過空氣!
“放肆!”
“我奉皇姐之命,前來審你!”
她將“皇姐”二字咬得極重,這是她最硬的底牌,也是她最后的鎧甲。
“穆元帥在你這冷宮盤桓一日,便突破桎梏,晉升半圣!此事已驚動朝野!”
“你到底對她用了什么妖法邪術?”
“說!”
最后一個字,是吼出來的。
胸口劇烈起伏,呼出的氣息在冷空氣中凝成一團刺眼的白霧。
她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