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鵬飛正跟那兩個司機整理后備箱里帶來的東西,聽到徐寧喊他立馬轉(zhuǎn)身過去,拔蘿卜一樣把徐寧的半邊身子從墻里拽出來。而后不解的蹲在墻上看著那只鵝,竟伸手逗了起來,跟平時逗果凍似的。
拍打褲腿的徐寧一回頭就看到林鵬飛的手指被鵝嘴鉗住了,正滿臉糾結(jié)的用力甩著,他沒忍住笑出了聲。
林鵬飛被鵝嘴鉗住的是左手中指和無名指,在被解救后泛了紅。徐寧對這事哭笑不得,懶得跟滿臉問號的林鵬飛解釋為什么鵝具有攻擊性。
其中一個司機用竹竿把鵝驅(qū)趕攔截后他們才把東西順利搬進院子,把那十多個箱子摞在了倉房門口。
卸了這一波物品后留下司機們守在麗華姐家等人回來,徐寧和林鵬飛開著車去了村上小學。
見了校長后徐寧便去了當時他帶的那個班級。孩子們正在整齊朗誦課文,講臺上的老師看到門口徐寧立馬示意孩子們停。
林鵬飛第一次看到一群孩子撒歡奔過來的場景,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任憑那二三十個小身影團團把他身前的徐寧圍住。孩子們純澈的眼睛明亮,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跟徐寧打招呼。
徐寧笑著跟孩子們親密接觸的時候林鵬飛在仔細打量教室環(huán)境。
土房子因受潮,墻壁上到處都是灰綠色斑駁痕跡;地磚掩蓋在泥土下面,看不出本來的磚紅色,坑坑洼洼十分不平;黑板的形狀不規(guī)則,長期劃過粉筆的重疊痕跡很難清除;書桌高矮不一很多都是多次維修過的,二十見方的空間塞的滿滿,窗戶透進來的風吹的孩子們的書本翻動
這種環(huán)境林鵬飛只在電視上面看過,還都沒有這么破的。他在跟徐寧搬運來的物資時開了口:“這里該翻新了?!?/p>
徐寧聞聲后放下懷里箱子:“那要謝謝林總了。”
林鵬飛確實不是為哄徐寧開心才這么說,他是打心眼里想這么做,回車里取了手機后竟然發(fā)現(xiàn)沒有信號。
徐寧叫住到處踱著步子找信號的人:“別找了,就是沒有信號的?!?/p>
林鵬飛看向徐寧:“那他們平時怎么跟外界溝通?”
徐寧指了指西面方向:“村委會有部電話是能用的。”
林鵬飛還真過去了村委會借用電話給楚修交代了這件事情。徐寧也確實因林鵬飛這一舉動暖了心。
他們在校園里一直呆到了放學時候,把東東一起捎帶回了家。坐進車里的東東很好奇,眼神四處看著車內(nèi)飾。
“徐老師,言叔叔怎么沒來呀?”
徐寧耐心道:“言叔叔在忙別的事?!?/p>
“那他什么時候來呀,”東東眨巴著眼睛說,“我想他了?!?/p>
徐寧摸摸東東的頭:“下次徐老師看到他讓他來看你們好不好?”
東東拍著小手道:“好!”
開著車的林鵬飛怎會不知后座小孩子嘴里的言叔叔是誰,想來徐寧當時支教言遇澤也在這刷足存在感他心里就不是滋味。那時候的他還以為徐寧真死了,整天萎靡不振的。好在還有機會跟徐寧回到這,也品品這種生活艱苦。
這村子林鵬飛不是沒來過,但上次是直奔徐寧來的,又是在大夜里,現(xiàn)在處處低矮平房跳進他的眼,他才知這地方過于貧窮。
麗華姐因徐寧到來特意殺了兩只雞燉上土豆,又炒了兩個菜,幾個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遠道而來一整天的饑餓都用在了晚飯上,林鵬飛贊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飯菜時徐寧愿意相信是真的。飯后他把給東東買的運動服和新書包拿出來,一家三口謝了又謝的。熱鬧到九點鐘,便都休息了。
徐寧帶著林鵬飛和兩個司機睡的還是當時他住的那間房,林鵬飛始終睡不著,除了胃難受外,還有那兩個司機的鼾聲如雷。
他猜測時不時翻身的徐寧也沒睡著,伸手碰徐寧的后背。聲音很輕:“我去廁所,一起么?”
這里的旱廁如果大晚上看不清,很容易掉進糞坑。他是想徐寧多少給他支援個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