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繼續(xù)下著臺階,沒回話。
“我叫人送你,你不知道在哪里。”
徐寧走的更快了。
林鵬飛追上兩步:“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好久沒去看田姨了,今天是個該去看她的日子。”
徐寧腳步有停滯的跡象,他媽生前對林鵬飛像兒子一樣,林鵬飛也向來舍得給他媽花錢,就算他們沒能走到最后,也沒道理今天不讓林鵬飛去掃墓。
沒道理的只是,他們不應該一起去。他沒再停留,向著不遠處的車小跑而去。
徐寧有時悶不吭聲這點挺讓林鵬飛抓狂的,以前也是,鬧別扭要是吵起來還好,就怕徐寧不出聲,林鵬飛真的能憋出內(nèi)傷,就像現(xiàn)在一樣。他恨不得徐寧打罵他一頓都好過不聞不問。
其實現(xiàn)在他要更慘,人呢,留也留不住,話呢,問又問不出。徐寧坐上的車是言遇澤的,在他視線里畫了個圈離開了。
林鵬飛手中眼鏡被捏爆,支離破碎散落在地,只剩個鏡腿狠狠戳著他手掌心。徐寧離了他也能活的很好他應該早就知道的。他大步返回樓里,叫住要進電梯的原祁問:“單宏呢?”
“沒看到人,估計昨晚在哪里浪太晚沒起來,”原祁晃了晃手里的包,“寧哥讓給你的?!?/p>
單宏很少出現(xiàn)這種情況,林鵬飛身邊最近密的幾個里就數(shù)他勤快,早起貪黑從不說累,人沒到不打招呼簡直是匪夷所思??闪柱i飛顧不上這些了,他看到徐寧跟著言遇澤走后腦子就短了路,停在電梯口招手讓已經(jīng)走進去的原祁出來:“那你跟我去趟城東陵園。”
車廂里都是菊花的香氣,徐寧又坐在身邊,言遇澤的心境是愉悅舒緩的,直到駱旭打來電話告訴他印刷廠那邊出了狀況,需要他親自過去核實,說是幾萬冊新書可能面臨反工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車載電話的公放聲音徐寧是聽在耳里的,他連忙讓言遇澤停車說他自己可以過去。簽售會日期將近,出了這樣的事,作者本人怎能不到場。
“我先把你送過去?!?/p>
徐寧急道:“不用言哥,你趕緊過去吧,駱助他們肯定急壞了?!?/p>
言遇澤只得在路邊停車,他沒讓徐寧下車,而是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把車留給你,帶著花一起,我打車過去?!?/p>
這人的姿態(tài)完全不容拒絕,徐寧只得應下來,在看到言遇澤坐上出租車后,他換到駕駛位穩(wěn)穩(wěn)的將車開走。
路上言遇澤還在發(fā)語音跟他說,他媽媽的墓碑位在大門進去左手邊第三排。
“謝了言哥,希望你那邊一切順利?!?/p>
“你開車注意安全,我的事情如果順利解決完,晚上回來請你吃飯?!?/p>
“好?!?/p>
明明是周六,路上九十點鐘的車卻很多,徐寧在車海里連著等了好幾個紅燈才開上了近郊的公路。
二十分鐘后他抵達了目的地,在陰沉天色下走進了陵園。按照言遇澤跟他講的,很快就找到了他媽媽的墓碑。
他蹲下身將捧著的花放好,用拇指將照片輕輕擦拭。嘴里嘟囔著:“媽,我來看你了?!?/p>
徐寧盯著他媽照片看了許久,有很多話要說,到嘴邊卻又都咽下了。站起身看到旁邊墓碑上自己的名字時,身后響起了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給自己掃墓,是不是很詭異?!?/p>
徐寧轉(zhuǎn)過身,看到來的人有些許驚訝,驚訝于這個人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
孟天祥無視徐寧的神情,自顧自的坐在了墓碑的石階上,敲了敲大理石側(cè)欄:“這下面埋著的是個姓鐘的流浪漢,如果不是你,他不可能被如此厚葬?!?/p>
徐寧對孟天祥的印象還停留在那晚的君歸里,這人要帶他走,得到了林鵬飛的同意。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