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xué)校晚自習(xí)已經(jīng)上課,他們蒙中牛逼就牛逼在沒有老師敢看管晚自習(xí),怕被氣死。這里的學(xué)生一個比一個皮,管理不當(dāng)就結(jié)仇,雖是按照值班表來,但寧愿在辦公室喝茶水聊天也不愿到班級看一眼。
林鵬飛推開班級后門一進去,比班主任來都有魄力,突然安靜下來的屋里只有劉煥民擰過身子笑:“你竟然來了,剛我們還告訴來找你的小眼鏡說你來不了了呢?!?/p>
“他來找我了?”林鵬飛挑眉道。
林鵬飛這話一出口,瓢蟲就笑出了聲:“別他媽提了,他是不是傻啊,還以為被打壞的是你,跑到這就哭了,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坐在椅子上的林鵬飛將桌面上遺留的那張撲克牌捏在手里,周圍的喧鬧逐漸恢復(fù)了,他向來喜歡班里這種自由自在的氛圍,此時卻覺得全是噪音。
“草!都別他媽吵吵了!”
這一嗓子管用的很,全體靜了音,有些好事的回過頭瞅,不明白怎么今天的林鵬飛如此反常。
別說別人不知道了,林鵬飛自己都不知道,他心里跟長草了似的坐不住。長這么大,為他哭的女生倒是不少,男生的話,除了他弟徐寧還是頭一個。到底是有多蠢會認為他那么不經(jīng)打?還認為他能被打死了?還為他被打死而哭了?徐寧對他展現(xiàn)出的掏心掏肺的真誠讓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不是很好,但也不糟。
林鵬飛的視線從桌面移動到了椅子腿旁的一大袋零食上,他隨手摘下那張便利貼,忽略了于美娜的曖昧留言,將紙團成團的同時,也將手中的那張撲克牌彈了出去,紙牌弧線前行正中講桌上的粉筆盒。
屋里的視線掃到班級后面找尋始作俑者的時候,那個高瘦身影就已拎著零食袋子交錯著長腿從后門出去了。
這注定是個不安分的晚自習(xí),關(guān)于班里男神許耀陽的事情弄得沸沸揚揚,傳來傳去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好幾個版本。唯一知道事情真實原委的喬梁也沒在班級,更是瘋長了大家八卦的心。
在座位上低頭算著題的徐寧雖然筆尖在動著,但思緒卻定格,他還在后怕出了事的是林鵬飛。
林文詩貓著腰從過道挪了過來,將借的物理練習(xí)冊還回來后順便敲著徐寧桌子:“外面有人找你?!?/p>
徐寧看了看坐在講桌后面打瞌睡的化學(xué)老師后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一踏出門他就看到了倚靠窗臺站著的林鵬飛,心下一喜,臉上卻是麻木表情。
林鵬飛歪頭看著出來的人哼笑道:“聽說我在你那已經(jīng)死了?”
徐寧聲音不大視線飄忽:“那個是我誤會了。”
林鵬飛站直了身子:“我給你的印象就那么弱么?”
“沒有。”
林鵬飛從窗戶上的玻璃向徐寧的班級看著:“許耀陽沒來吧?”
“嗯?!?/p>
“喬梁也不在?”
“不在?!?/p>
徐寧像是被審問似的老實回答著,眼睛卻在林鵬飛身上到處亂飄,他在確認這人在斗毆里有沒有受傷。
林鵬飛捕捉到徐寧眼神后心領(lǐng)神會的一笑:“放心,我沒有直接參與?!?/p>
徐寧的心確實放下了,他正視著林鵬飛,轉(zhuǎn)移了話題:“昨天喝多,給你添麻煩了。”
徐寧喝多了睡的像死豬一樣,除了在他背上大吐特吐外極其安靜,談不上麻煩,如果他身邊那些狐朋狗友喝多了也能這般姿態(tài)倒還是省事了。林鵬飛不耐煩的擺了下手,轉(zhuǎn)身到窗臺上將那一大袋他拎過來的零食扔給了徐寧。
徐寧能夠接住不是他反應(yīng)快,而是林鵬飛的動作與其說是扔給他不如說是塞給他,他稍稍抬起小臂,就把袋子抱住了。他驚喜的抬頭問:“給我的?”
“別人給我買的,我不愛吃零食,扔了又可惜,你拿去吧?!?/p>
聽是別人買的,徐寧一瞬失望,但林鵬飛大老遠給他拎來,還是讓他欣喜若狂,他將袋子抱緊想道謝,但那少年已十分瀟灑的邁著大步轉(zhuǎn)身下樓了。
這一晚上先是悲劇后是喜劇,從大悲到大喜,徐寧懸著的不安情緒在看到林鵬飛毫發(fā)無傷的站在他面前時全都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