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找他的不是林鵬飛,是那天在醫(yī)院有過碰面的林鵬宇,說話語氣很拽完全沒什么柔和可言。
“我哥讓我來還你自行車?!?/p>
當林鵬宇伸手遞過鑰匙的那刻,徐寧就知這人來還的不是他那輛,而是新的。
林鵬宇將車鑰匙扔給徐寧后轉身走:“給你停在原來位置了,自己去看。”
這樣簡單干脆的相處方式完全不允許徐寧有任何搭話,他想說的只能都被他咽回肚子里。
在林鵬宇走后,他趁著午休時間去車棚瞅了瞅。
那輛嶄新的車子與印象里他媽給他買回來時一樣,什么都好,就是太新了。
他將新鑰匙掛在鑰匙串上,卻沒將舊的扔掉,他還抱有他那輛會被找到的幻想,他是想到時候林鵬飛來還他舊車子,他把新的交換過去。
可他再沒等到林鵬飛了。
日子一天天過,每天除了上課就是下課,校園生活依然在枯燥乏味中安穩(wěn)著。
臨近五月,氣溫逐日爬升,腿傷剛愈的林鵬飛按捺不住約上幾個朋友逃課去游泳的心思終于爆發(fā)了。
他們這種全身心放在怎么玩的學生身上,很多事只要加上逃課兩個字就好像被無限放大了樂趣,明明周末有大把時間,他們偏要選個周五去。
市中心新開了家游泳館,各種設施都是新的,試營業(yè)期間進進出出的人跟煮餃子似的,也只有在上學日和工作日過來才能體會寬松舒適的待遇。
他們一行本是五人,住同個寢室,坐最后一排。嚷著要去的第六人叫崔立志,是這學期韓浩東轉去洛平后新住到他們寢室的。中分發(fā)型油頭粉面再加上雙小眼睛,跟電視劇里的漢奸一樣,抬頭不見低頭見了兩個多月,林鵬飛也還是看不順眼,但他最后仍同意把人帶著了。
蒙中校風是出了名的差,很多家長認為在蒙中上學的孩子都是絕對沒救的,但任何層次都還是可再分出三六九等的。
如果說他們寢其他人的成績是下下等,那么崔立志就是上上等,哥幾個全仰仗著考試時這個看著就煩的小子能派上點用場,所以才假惺惺維持著所謂的哥們情誼,私底下一旦崔立志不在,便是各種吐槽和嫌棄。
趁崔立志回寢室換衣服的空檔,胖子劉煥民頻頻看手表:“這個死娘炮也太能浪費時間了,咱別帶著他了,有他在保證玩不痛快?!?/p>
立馬有人附和道:“大民說的對,飛子,別帶了吧。”
“就是,磨磨蹭蹭還不比個女生利落。”
坐在窗臺上的林鵬飛將窗簾扯開看了看窗外午后的明媚陽光,他長腿踢開紗窗后便縱身一越跳了下去,惹來教室里女生的尖叫和驚呼不斷。
林鵬飛從二樓完美著地后,對趴窗戶看著的幾個人揮手:“不帶他了,走!”
這幾個小子吹著口哨跳的跳跑的跑,緊急集合在了教學樓前的甬道上。
林鵬飛拍拍踩在花壇邊緣上的左腿:“已經(jīng)完全好了!”
三碩問道:“于曉光打了你這事就算過去了?不打回去?”
林鵬飛輕笑:“怎么說也是我招惹他妹在先,人家醫(yī)藥費也付了,再糾纏就沒勁了?!?/p>
瓢蟲嘖道:“就算要還手你也不能自己上,讓盧強他們去,社會對社會才公平?!?/p>
林鵬飛擺擺手:“不弄了?!?/p>
沈航笑著問:“那你到底是追沒追上咱?;ò?。”
林鵬飛想了想:“追上倒是追上了,但超過了一個月,我要收手了她卻開始天天找我,真是不愛搭理了。”
笑聲夾雜著輕罵在綠化帶上空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