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里陷入安靜,除了季聞述均勻的呼吸聲。
她不敢再看季聞述一眼,也不敢抬頭怕對上鐘叔的目光,只要任何一種便能輕而易舉擊碎她的偽裝,將她按在泥濘之中。
被用不可置信地目光審視著的感覺,季唯意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三方沉默著,終于,車子駛?cè)朐鹤樱疚ㄒ獾皖^沉思著什么,被鐘叔叫了兩次才抬起頭來,“嗯?”
對上她懵著的眸子,鐘叔滿臉寵溺,“被小述的酒氣熏醉了嗎?怎么也目光迷離著?”
“別打趣我了鐘叔,太晚了,我困了而已?!?/p>
季唯意隨便找了個理由,開門下車和鐘叔將季聞述扶出來。
“我扶著就行,這么晚了,小意你先去休息吧?!?/p>
“沒事鐘叔,我和您——”
“”
一陣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季唯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季聞述打斷,她和鐘叔兩臉震驚地看向被季聞述吐到的、鐘叔褲子上的那片污漬
“抱歉鐘叔,我——”季聞述似乎找回些清醒,他扶著手邊的欄桿,腳下不穩(wěn),“抱歉。”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都是小事兒。小意,可能要麻煩你帶小述上樓了,我換個衣服就來?!?/p>
“好,鐘叔你去吧?!?/p>
季唯意上前將手里的紙遞給他,把季聞述搭在欄桿上的手繞到自己脖后,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不由分說地帶著他往前走。
也不管他投來的目光,季唯意就這么扛著他往前走,大步地走。
像是身后有狼在追。
肩上的重量似乎在故意加重,季唯意怒目瞪過去,對上他早就等候許久的含笑的眸子。
“唯意,你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好像不是要把我送回房間,更像是要把我扔到戰(zhàn)場上去?!?/p>
怒意被他眼底的笑沖淡了些,季唯意扔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鼻尖輕嗤,“扔戰(zhàn)場上也比你喝醉了占了別人的包廂、打人的好。”
“”
聞言季聞述不再說話,酒意上頭,眼前有些發(fā)暈。他收了按著她的力道,只稍微依靠著她,按照的節(jié)奏抬腳上樓。
到了房間門口,季唯意把他臥室的門打開便停下腳,沒有要進去的意思。見狀季聞述搖搖頭,倒是什么都沒說,撤了手去扶住門框,自己往里走。
“你搖頭干什么?”
她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季聞述頓住腳,卻沒回頭。
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僵持著,誰也沒開口,直到身后響起腳步聲,季聞述忽然道:“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氣了?”
他轉(zhuǎn)過身,看向她,“你進來,我有東西給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