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珍找了個借口,讓朱莉和其他同事先行回去。
自己則改簽了稍晚一些的機票,值機的時候選了和周正庭相鄰的座位。
兩人走商務(wù)通道,一前一后上了飛機。
因為周正庭的照片時不時就出現(xiàn)在社會、財經(jīng)新聞封面,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去機場之前,周正庭習(xí)慣性將墨鏡和帽子戴上。
盡管如此,商務(wù)艙里還是有其他乘客認(rèn)出了周正庭,上前詢問能否合影一張。
聽見周正庭禮貌拒絕對方的時候,蘇珍正支著胳膊,目光望著飛機窗外,裝作毫不關(guān)心的陌路人。
自己明明沒有做錯什么……
只是跟周正庭挨在一塊兒坐一程飛機,又不是當(dāng)眾touqing,蘇珍卻感覺自己像是一個道德敗壞的賊。
但凡換做一個普通的陌生人也不用像自己這樣拘謹(jǐn),可因為自己是他兒媳的這一層身份,卻被倫理道德打成了有罪之人。
好像四面八方都有眼睛在盯著她,連跟周正庭主動說一句話都應(yīng)該裝成兩人初次見面的口吻。
她不想,給他惹麻煩。
等到經(jīng)濟艙也登機完畢,機艙里坐滿了人,空氣不暢。
蘇珍只覺得xiong口發(fā)悶,xiong腔酸脹得難受。
飛機起飛爬升,耳邊聲音轟鳴,耳膜鼓脹難受,心臟也跟著亂七八糟地跳。
既然連側(cè)頭看他一眼都自覺不妥,蘇珍索性在身上搭了條毛毯,閉了眼圖個內(nèi)心安寧。
等飛機升入平流層后,蘇珍迷迷糊糊睡著了。
遇上擾動氣流,飛機一陣劇烈顛簸,一陣可怕的失重感將蘇珍猛然驚醒。
還不等蘇珍反應(yīng),毛毯底下一只溫暖有力的手掌毫不猶豫地握住了她的手。
砰砰——砰砰——砰砰——
蘇珍聽見自己聲如擂鼓的心跳聲。
像個僵硬木偶人一般,蘇珍艱澀地轉(zhuǎn)動脖子,偷瞟鄰座的人。
周正庭依然是一副八風(fēng)不動的模樣,仿佛置身于顛簸的機艙之外。他單手握著手機,翻動屏幕頁面,似乎根本沒注意到蘇珍側(cè)頭的目光。
機艙大多數(shù)人都在閉眼休息,里只偶爾傳來一聲咳嗽。
無人知曉她的緊張,也無人知曉毛毯底下他正將她的手握緊。
他無數(shù)次握過她的手,怎么這次掌心的溫?zé)岱炊杏X陌生了……
第一次是新婚之夜,他握住她的手,引她握住那根xingqi……后來是將她壓在身下、抱在身上、按在臺邊……周正庭的手,從前一直是她無論如何也逃不脫的魔爪。
但同樣也是這只手,替她脫下了磨腳的高跟鞋,朝袁鳶舉杯敬了酒,將她抱離了裘勝的房間……每次陷入無助的時候,都是這只手將她從泥沼里拉出來。
掌心傳來的體溫足夠?qū)⑺戆K于在她心上燙開一個洞。
牽手、擁抱、親吻、xingai、庇護(hù)、疼愛、金錢……她想要的,他幾乎都雙手奉上了。
至于不可能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