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盯著祁讓看了幾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很忐忑的樣子。
他有什么好忐忑的?
他是帝王,他說什么就是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須在她這樣一個囚徒面前忐忑?
晚余抿了抿唇,鄭重道:“臣妾沒有生氣,臣妾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怎會不知皇上是為臣妾好,臣妾只是不喜歡被蒙在鼓里,這樣只會讓臣妾更加不安,皇上能明白臣妾的意思嗎?”
這回答著實叫祁讓意外,她前幾天才叫人傳話質(zhì)問他言而無信,怎么今天就自己想開了呢?
她不生氣是好事,他應該感到高興,可她說她不喜歡被蒙在鼓里那句話,簡直和沈長安說的一模一樣。
他們明明沒見過面,卻能把一句話說得一字不差。
怎不叫他心情復雜?
但她同時又體諒了他的苦心,他縱然心里吃味,也不好說什么,反要感念她的大度。
罷了。
他是皇帝,不能太小氣。
他已經(jīng)得到了她,她肚子里還孕育著他的孩子,他還計較一句話做什么?
他笑了笑,扶她在床沿坐下:“這話是當真的嗎,你怎么突然懂事起來了?”
晚余的唇角向下壓了壓:“皇上這話說的,臣妾什么時候不懂事了?”
祁讓見她壓著唇角的樣子,感覺像是尋常女子在賭氣撒嬌,便心癢癢的想逗弄她:“那你給朕笑一個,你笑了,才證明你真的沒生氣?!?/p>
晚余瞥了他一眼:“臣妾和孩子都被人造謠造到黃河去了,怎么還笑得出來?”
祁讓沒能得逞,嘆口氣,扶她一同在床沿坐下,讓她靠在自己肩上,一只手貼在她腹部輕拍。
“這件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謠言表面看是針對你和孩子,實則是有人想借此引發(fā)朝堂動蕩,渾水摸魚。
不過你放心,朕不會任由那些人詆毀你和孩子,也不會任由他們動搖朕的朝堂。
這種情況下,死人,流血,恐慌在所難免,但這些都不是你操心的事,你只需要記住一點,東廠不是屠宰場,死在里面的,絕對不是無辜之人。”
說到這里,像是怕晚余不信,他又補充了一句:“你縱然不相信朕,也該相信徐清盞?!?/p>
晚余知道,歷來朝堂之爭,無所不用其極,造謠詆毀是尋常,流血犧牲更是尋常。
可祁讓說讓她相信徐清盞這句,她卻不能茍同。
因為她比誰都清楚,徐清盞是會為了她不擇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