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力現(xiàn)在受的外傷,卻又有些不同,那黃奇玄分明是知道王力的道行,所以刻意去重復折斷王力的筋骨,須知道體修鍛體具體所指就是打磨筋骨,王力若是化神合體期的大能,那么這點傷完全不算什么,但他才金丹,筋骨遠沒有到無堅不摧的地步,被如此殘忍地刻意折磨,保守估計起碼需要個十年才能完全恢復到從前的水平。
當然了,如果有天材地寶的加持,那就另當別論,但王力是散修,沒有一定的奇遇,怕是很難拿得出治療身體的奇藥。
“藥錢是陳最一個人付的,你要是想還,得想辦法還給他。”
王力訥訥點了點頭:“多謝你們,當時在城門口我……”
“誒,這些是小節(jié),你們都打過一場了,早便沒放在心上了?!北宕褐墼捯魟偮?,聞敘和陳最就進來了,顯然剛才那會兒功夫,聞敘給陳最洗腦去了,畢竟……如果不洗,估計這家伙等十連勝,就會悄么去挑戰(zhàn)黃奇玄了。
“王力,你醒了,剛才你在臺上分明已經(jīng)占了上風,為何后來如此急躁?”陳最說話一如既往地直白,半點兒沒覺得自己問這個問題有什么不對。
王力張了張嘴,卻又覺得無從開口,他輸都輸了,原以為做了十足的準備,卻沒想到人在面對惡的時候,很難完全不被情緒主導:“是我小看了他的鬼魅伎倆,我在上臺之后,就已經(jīng)中了他的幻術(shù)?!?/p>
果然是幻術(shù),聞敘心道。
“他在你之前,從沒對其他人使過幻術(shù)嗎?你就沒提前準備破解幻術(shù)的對策?”
卞春舟略有些奇異地看了陳最最一眼,心想這種問題不應該是聞敘敘會問的嗎?還是說,是聞敘敘讓陳最最開口問的?
王力呼吸一滯:“應當是用過,但他卑劣的手段種類繁多,相較于毒和暗器,幻術(shù)的使用頻率并不高?!?/p>
……怎么說呢,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如果是聞敘站在王力的立場上,他絕對不會抱這種僥幸心理,又或者是王力自信于自身鍛體的強度,所以并不將黃奇玄那些陰詭手段放在眼里。
“所以,你與他有仇?”
王力的拳頭下意識地捏緊,隨即疼痛感傳遍全身,他卻依舊沒有放開拳頭:“是,我與他有仇,我只恨沒有在云端臺上當眾手刃此人。”
陳最肯定地點頭:“此人心術(shù)不正,當殺?!?/p>
“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殺不了他了,我……”可能是個廢物,做什么事都做不好,腦子也沒其他人好使,似乎所有事情到了他身上,都會莫名其妙地變壞,“當初,當初若不是我鼓動她去挑戰(zhàn)黃奇玄,她就不會因我受辱,我以為我精進修為,就能彌補一些犯下的錯,但……”
他似乎,一敗涂地,根本沒臉再去見她。
王力此刻已經(jīng)完全被負面情緒占據(jù),整個人頹廢且喪,像是一條被人拔了牙的受傷獵犬。
“你作這幅模樣干什么?這種渣滓,你殺不成他,我來殺便是,難道替天行道還分誰來動手嗎?”陳最不理解王力的扭捏,甚至有些看不起對方,“你可是贏過我的人,不要如此自怨自艾?!?/p>
王力卻想,我贏過那么多人,卻始終沒能贏下黃奇玄,這已經(jīng)快要成為他的心魔了。
“砰砰砰——”
正是此刻,外頭傳來了激烈的敲門聲,像是帶著十足的火氣一樣。聞敘站得最近,便轉(zhuǎn)身去開門,卻見是個梳著男子發(fā)髻的……女修,身上有股隱隱的佛香,與不釋身上的氣味有些相似,卻又有些細微的不同。
這位女修,難不成也是佛修?
“請問道友是有何事敲門?”
女修容貌柔美秀麗,眉宇間卻帶著堅韌,她見開門的人是個男修,眉頭的緊蹙甚至更深了片刻:“王力那個蠢人是不是在這兒?”
沒一會兒,女修就見到了包得嚴嚴實實的王力,她起先還帶著點擔心,見他好生活著,登時聲音都亮了三分:“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叶颊f那是我自己的事情,黃奇玄我自己會殺,你是聽不懂人話嗎?啊!王力你現(xiàn)在這幅樣子擺給誰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