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斜耳朵赤紅地扭開腦袋,想著祁聿吩咐,他僵著脊柱塌肩同她說:“不好意思,我未曾人前與人這般?!?/p>
這場戲他配合的實在吃力。
陸斜眸底眼色翻來翻去,他不明白自己了。但能清晰認知自己與祁聿的相處他只是驚心無措,不是排斥抗拒。
指腹悄悄絞著袖口,摸索著不凈的心思。
話李卜山只要牽個頭,何至就會往下鋪接。
忙道:“是有些無趣,你去給大家唱一曲,就唱你拿手的《鴻鸞禧》?!?/p>
何至一邊朝老祖宗身邊人甩眼色,一邊湊近老祖宗說解戲本:“戲里說婚姻本天定,一女不嫁二夫,必得從一而終。”
他直起身指著劉栩貼身侍奉的小宦:“這戲最適合你唱給老祖宗聽。”
他打量老祖宗眼,試探句:“你與老祖宗也算一日‘夫妻’”
李卜山聽到這里眼睛都笑彎了。
“這出戲妙,祁聿你說呢?不嫁二夫,須得從一而終。”
桌面上能聽懂這話的就他們?nèi)恕?/p>
何至將人送桌前,當(dāng)是李卜山給他臉面,喜笑顏開:“是是,從一而終。不曾聽說祁秉筆愛聽?wèi)虬?。?/p>
“祁秉筆喜歡聽么,那我再挑兩個送你身邊伺候,日日唱給您聽?”
這話真是讓李卜山又舒暢一陣,笑著端起酒吃了一杯。
實在是太久太久沒見這般橫行張狂的祁聿吃啞巴虧。
見祁聿神色乍變,人繃得不像話,極力忍耐了諸多。
陸斜悄悄往前站一步,彎腰提筷吃菜,用半身將祁聿視線盡數(shù)擋住。
司禮監(jiān)都說祁聿是老祖宗疼愛提攜上來的人,人所共知但不喧于口的‘秘密’。
可他沒見過祁聿對司禮監(jiān)這位老祖宗如何,反倒是作死的怨氣一直挺重。
劉栩瞧見,隱著的氣一下提上嗓子,又緩緩摁下去。
祁聿眸子略掀,入眼就是陸斜這張臉,下頜線流暢牽到頸子隱入領(lǐng)口。外頭難聽的聲音與情景一下被陸斜全都擋住。
陸斜攏下來的陰影內(nèi),她得了片前所未有的清凈。
唇角不由扯起來,挑眉在陸斜臉上:“你還有點用?!?/p>
嗯?
陸斜愣愣回看他眼,見祁聿眼底笑意,他又垂頸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