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來者,隨我來?!?/p>
許半生手持寒鐵軟劍,詫異的看著眼前似乎比自己還年輕的路天王,完全不解其意。
從這短短六個字的一句話中,許半生得到的信息還真不少。
首先,路天王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身份,或者至少是確定了他并非守護者的行列。
其實許半生并不認為路天王有可能認識所有守護者,別說是他這個被架空了的所謂天王,即便是當(dāng)年那位路寒羽,也不可能對手下每一個人都了若指掌。
但是,許半生也并不懷疑路天王是在詐他。換位思考,如果他是路天王,看到一個并不熟悉的面孔,又出現(xiàn)在這里,并且沒有任何人對他的存在提出質(zhì)疑,就連正在斗法的兩名金丹都沒有顧得上此人,那么,這個人的身份更可能的是跟隨這二人中某一人前來的,也即是“自己人”,而絕不會被稱之為外來者。
唯一的理由便是路天王有某種特殊的本領(lǐng),可以清晰的辨別外來者和自己人之間的區(qū)別。
其次,路天王對許半生的身份沒有絲毫的抵觸,甚至于,憑他這個傀儡天王的身份以及不過筑基的實力顯得過于淡定了,他似乎并不認為斗法二人一旦分出勝負自己就會成為下一個地府游魂,相反,他還打算順手將許半生這個外來者救下來。
這絕不是胡亂撈救命稻草的舉動,而是深思熟慮,讓許半生不得不琢磨他的目的。
“我不會害你,相反,我期待你能救我?!甭诽焱跻娫S半生不動,似乎早有預(yù)料,然后他又道:“我叫路隱君。”
許半生略有疑惑,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路隱君笑了笑,許半生發(fā)現(xiàn),這個本該是個酒囊飯袋的家伙,笑起來的時候竟然挺好看。
“我又不是仙,豈能盡知一切,不過,所有隸屬于路王朝的守護者,我都爛熟于心,你定是來自于陸地之上不會錯?!?/p>
許半生皺皺眉,還在疑惑,路隱君又道:“別想了,他倆一旦分出勝負,下一個死的人就是我,若讓他們發(fā)現(xiàn)你的存在,你也逃不掉。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隱去了你的修為,但是,你總不會認為你比那倆人要強吧?何況外邊還有個定王以及至少上千守護者。于你而言,進與退不難選擇,你既然能悄無聲息的摸到這里,應(yīng)該不是個蠢貨?!?/p>
說罷,路隱君貓著腰身,全力抵抗著汝王與鈞王打斗造成的法力震蕩,朝著許半生身后的方向摸去。
許半生再無任何猶豫,一轉(zhuǎn)身便跟了上去,誠如路隱君所言,許半生現(xiàn)在可做的選擇不多,或者說只有唯一一條,那便是跟著路隱君,才能有一線生機,否則,一旦那倆人騰出手來,路隱君或許是第一個死的,許半生絕對是第二個。
也就是這個時候,虬褫已然完全化形,白色的身軀變得如水桶般粗細,血盆大口張開,其中吐出黑色的信子,噴出薄霧,直撲汝王。
許半生和路隱君都已經(jīng)開不及去看汝王的死活了,路隱君腳步加速,許半生如影隨形,兩人飛快的朝前掠去。
汝王一聲凄厲的大叫:“是你逼我的,想殺我?我不會讓你好過!”噗的一口鮮血噴出,血在空中形成紅霧,紅霧之后,卻是一層氤氳的綠煙,綠煙之間,一片晶瑩碧綠的樹葉緩緩舒展開來,脈絡(luò)清晰,一如盤根錯節(jié)的竹根。
綠葉瞬間變大,汝王不斷的用自身的精血噴向其上,鈞王卻是微微一驚,不禁說道:“不死樹!?!”
汝王一邊噴著精血,一邊大笑道:“哈哈,沒想到吧,你以為你融合了虬褫的精血便無敵了么?我早就得到了不死樹的葉子,雖然只是一片葉子,可也足夠?qū)Ω赌懔耍 ?/p>
“憑你的實力根本無法驅(qū)使不死樹的葉子!”
“所以,不到與爾拼個你死我活的時候,我絕不會動用這片葉子。老子今天橫豎都是個死字,但是,就算老子死了,也要拖你墊背!”
兩人說話之間,那綠葉不斷的擴大,竟然將兩人頭頂?shù)臍怦吠耆仢M,頭頂一片綠油油的色彩,映的天王府內(nèi)眾人渾身上下也都是一片綠色。
鈞王顯然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他的嘴角也開始沁出血絲,但是此刻他也已經(jīng)沒有退路,若不能搶先殺死汝王,他只怕也會死在不死樹的葉子之下。
“你以為這樣便可抗衡于我了么?!”鈞王怒吼一聲,雙手連招,周圍那些唯恐避之不及的天王府的守衛(wèi),頓時見到漫天掌影。
那一個個巨大的手掌直拍向他們,這些人哪里是鈞王的對手,一個個面露驚恐之色,瘋一般的用盡自己全部的本事,欲圖抵抗這一掌。
這些掌影之中,亦有拍向許半生和路天王的,許半生感覺到身后壓力巨大,而眼見路隱君的目標(biāo)顯然是天王府的一角,那里有一根頂天立地的柱子,柱上纏滿了綠藤。許半生知道自己絕對無法和路隱君在身后的掌影拍到自己之前抵達那根柱子,一咬牙,回轉(zhuǎn)過身,渾身上下的真氣瞬間涌出,氣海內(nèi)那堪比金丹的真晶霎時間氣化,完全化作真氣涌向手中的寒鐵軟劍。
一劍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