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再度緩緩停下,五人皆以為又有任務了,一個個也是整裝待發(fā)。
可是,虎同方卻將五人叫至一處,告訴他們,這次飛舟停頓之處是一個集市,飛舟幾乎不間斷的飛行了一年之久,也是需要有些補給了。而且,這一路,所有的任務都是針對妖獸,眾人都是足足一年時間沒跟其他的人類打過交道,也該是到了讓他們放松一下的時刻。
“這次在這個集市停留共計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你們自行在集市之中尋找落腳之處,我和錢吉師弟也有自己的歷練任務,所以,這一個月,我們是不會跟你們聯(lián)系的。在修士的集市之中,只要你們安分守己,也不會有什么危險。所以,無論發(fā)生什么狀況,哪怕是死在這里,這一個月也是不會有人給你們任何幫助,這一個月的一切,都要靠你們自己。一會兒,我會把這一年來你們的月規(guī)靈石一次性發(fā)放給你們,只要你們不胡來,這一個月你們大可風花雪月的將自己視為一介散修,在這集市之中生活。另外,師門對你們這一個月的生活唯一的要求,便是各行其是,不是不允許你們聯(lián)系,但希望你們都能趁機體驗一下如何獨當一面。畢竟,在門派之中,是很難得會有這樣的機會的。我給你們做個限定,一月三旬,每旬你們都可以聚頭一次。不要以為我和錢吉師弟不在,你們就認為我們無法知曉你們的行為,若是讓我們事后發(fā)現(xiàn),你們終日廝混在一起,休要怪我到時候不講情面?!?/p>
眾人面面相覷,心里其實都明白,這所謂一個月的放松,其實也是一個任務,只不過這個任務基本沒什么危險性,而是要考驗他們與其他門派以及散修打交道的能力。修仙者在漫漫修仙途上雖然多數(shù)時間都很孤獨,可這時間是相對于凡人而言的,而對于修仙者動輒數(shù)百年數(shù)千年的生命來說,一生之中要與其他修仙者打交道的時間,其實遠勝于凡人的一生。
許半生可能還沒什么感覺,泛東流等人就體會頗深了。
都是不到十五歲就來到了太一派,除了手里有點兒盈余的靈石,偶爾下山大吃大喝一頓之外,其余的時間,他們真的是很孤獨的,根本就沒有跟同門之外其他人打交道的經(jīng)驗。
這次倒也是個體驗的過程,難為太一派考慮的還很周到,五人齊齊叩首接受。
“你們五人,以往也都去過山下的集市,但那只是規(guī)模最小的集市?,F(xiàn)在,你們腳下的這個集市,規(guī)模在中神州算不得太大,卻也比你們見過的那個要大得多了。這集市內,散修數(shù)萬,各門派的弟子,加在一起只怕超過十萬之數(shù),交易的東西,檔次也比咱們山下的那個集市要高檔的多。你們自行考量,反正每人的靈石俱是有限的,花完了也不會有人給你們,量體裁衣?!?/p>
五人盡皆點頭,隨后,虎同方給每人扔過去一只錢囊,看上去大小一致,可里邊靈石的數(shù)量,卻是根據(jù)每個人的境界皆有不同的。
許半生不過區(qū)區(qū)煉氣二重天,每月不過七十靈石,滿打滿算,加上離開大青山的那個月,以及接下來要在這個集市渡過的一個月提前發(fā)放的月規(guī),也不過十四個月的靈石,還不到一千之數(shù)。
這里修為最高的是泛東流和牛凳,俱是煉氣六重天,每月達到一百五十靈石。不過由于他們出發(fā)后一個月才晉升的境界,有兩個月都還是一百三十靈石,其后每個月才是一百五,加在一起,其實也才兩千出頭。說多,這大概是他們二人修仙以來掌握的最大一筆靈石,可說少,這點兒靈石連一件最普通的法袍都買不起。
隨后,虎同方便將五人扔了出去,就在集市之外大約幾里地的樣子,這對于五人而言,也不過就是散個步的距離。
飛舟離開之前,虎同方又道:“考慮到你們初入集市,可能會有些陌生,是以今日之內,特準你們聚在一處,明日五更之前,必須分開。這次就不計入那三次聚首之中了,平時腰牌的聯(lián)系也少用?!闭f罷,飛舟便緩緩離開,扔下孤零零的五個人。
這一年來,雖說刀狂與許半生三人嫌隙未消,但畢竟共同生活在飛舟那個算不上寬敞的空間里,交流倒是比從前多得多了,彼此之間的態(tài)度也遠比從前融洽。
陳元亮和他們,原本就沒有隔閡,只是平時交往甚少,自然比刀狂跟許半生等人的關系更近了一步。
不過,五人心里都還是很清楚的,這五人之中,許半生、泛東流和牛凳顯然是絕對的鐵板一塊,而出于多種考慮,刀狂和陳元亮的關系顯然要走的比從前近得多。
此番看著不遠處的集市,五人倒也是有說有笑的并肩前行,看上去很和睦。
交驗了身份之后,五人被獲準進入集市,少不得是要一起吃個飯的。吃完飯之后,時間尚早,可刀狂顯然已經(jīng)不打算跟許半生等人扎堆了。
“雖說虎前輩特準今日我等可以聚在一處,但是接下去尚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們還是要各自尋找落腳之處。不如就此分頭,各尋住處。安頓好之后,再聯(lián)系一下,若是相隔不遠,便再碰碰頭,若是太遠,干脆就此別過吧?!?/p>
刀狂此語,倒是也正合許半生三人的下懷,他們也沒打算繼續(xù)跟刀狂以及陳元亮呆在一起,雖說現(xiàn)在看上去很是融洽,可彼此心里還是有著親疏遠近之分的。
泛東流點點頭道:“刀狂師弟所言甚是,落腳之處乃是重中之重,真若是一直閑聊下去,天色晚了只怕不好找地方。我往東邊去,你們呢?”
牛凳當即說道:“我往南。”
刀狂看了陳元亮一眼,道:“我往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