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么珍惜最后的時光,也無論怎么去懇求時間慢些走,時間還是如期來到了正月的最后一天。
姚瑤早已順利的抵達了先天,她又進入了不眠不休的修煉之中,小丫頭發(fā)誓要像許半生一樣,在離開東神州之前達到煉氣期。
許半生還是一樣,這一個月來一直陪在父母身邊,完全放棄了修煉。頭半個月跟隨著父母一起去族中其他人家拜年,一頓頓的酒宴吃下來,正月也就過半了。
到了元宵節(jié),姚瑤稍稍暫停了一下修煉,和許半生一家一起過了個團圓節(jié)。之后許半生便每日陪著秦楠楠說話,秦楠楠也知道許半生的心思,雖然很想催促許半生去修煉,不要耽誤了仙途,但是卻又自私的想要跟許半生多一些相處的時間。畢竟經(jīng)此分別,甚至這一生都有可能再無相見之日了。
最終,時間還是走到了正月三十,這一夜,注定無眠,而姚瑤,也終于確定自己無法在東神州邁入煉氣期,她也陪在了許如軒和秦楠楠的身邊。
晚飯的時候,許半生提議喝點兒酒,許如軒和秦楠楠沒有反對,結(jié)果是許如軒和秦楠楠最終都收獲了一個酩酊大醉。
原本就帶有離愁別緒,酒入愁腸也是更易醉人,許如軒和秦楠楠豈有不醉之理?
不過醉了也好,省的讓這個夜晚變得凄凄切切,許半生真的不想看到自己的父母再為自己垂淚。在地球上,他假說自己要出國的前一夜,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這樣的悲戚。那個時候還不覺得,現(xiàn)在的許半生端著一杯酒,看著寂寥無月的夜空,不由覺得,自己的父母似乎已經(jīng)察覺到許半生并不是去什么國外,而是要離開他們,永遠的離開他們。只不過他們都默契的沒有挑明罷了。
一年了,轉(zhuǎn)眼就快一年的時間了,也不知道那個世界里的許如軒和秦楠楠過的好不好。
許半生默默的喝完了杯中酒,抱著已經(jīng)熟睡的姚瑤,回到了房里。
盤腿坐下,許半生轉(zhuǎn)眼就進入到入定的狀態(tài),讓真氣循著自己的經(jīng)脈走了一個大周天之后,許半生終于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爸,媽,你們放心吧,兒子在這邊很好,你們也一定要好好活著。兒子不能在膝前盡孝,對不起了?!?/p>
“爹,娘,你們也放心吧,我已經(jīng)辜負了那個世界的父母,我絕不會辜負你們。四十年內(nèi),我一定找到替你們延壽的方法,我要讓你們看著你們的兒子一步步的走到仙途的最頂端,我要帶著你們一同飛升。若是這天地不讓你們飛升,我便破碎天地。若是仙庭阻止你們飛升,我便殺盡仙庭。我的修仙之途,從今日真正展開,你們的長生之途,也才剛剛開始呢!”
默默的對地球上的父母和這里的父母說完這番話,許半生也走到了床邊。
他輕輕的摸了摸熟睡中的姚瑤的小臉,然后和衣在姚瑤身旁躺下,很快,許半生也進入到睡夢之中。
夢里,許半生已然成仙成圣。
夢里,許半生開創(chuàng)了一個新的世界。
夢里,許半生和師父林淺,以及諸位愛妻快活的生活著。
夢里,許半生有兩雙父母,兩個許如軒對面而坐,紋枰論道。只是他們面前的棋盤有些古怪,地球上的許如軒面前是象棋,而九州世界的許如軒面前是戰(zhàn)棋。兩個秦楠楠則是坐在一起,一個品著咖啡,一個喝著熱茶。
夢里,許半生兒孫環(huán)繞,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由他制定,他就是天地,他就是規(guī)則。
只是,夢里的許半生不知為何,滄然獨立,卻潸然淚下。
醒來的時候,姚瑤好奇的趴在許半生的xiong口,用細嫩的手指撫摸著許半生的眼瞼,她的指尖之上,有一顆晶瑩的淚珠。
她將淚珠放進口中,輕輕的吮吸,卻又被淚水咸澀的滋味弄得皺起了小臉。
“大哥哥,你怎么哭了?”看到許半生睜眼,姚瑤好奇的問到。
許半生笑了笑,暗運真氣,臉上的淚水轉(zhuǎn)瞬干涸。
“做了個很嚇人的,嚇哭了?!?/p>
姚瑤撇著小嘴,滿臉不信的樣子:“才不信呢,大哥哥無所畏懼,肯定不會被嚇哭的?!?/p>
許半生拍拍姚瑤的背部,笑著說道:“起床了起床了,再睡就要錯過大比咯!”
見到許如軒和秦楠楠的時候,自然又有些傷懷的情緒,不過,和一年前一樣,一家人吃完早飯,許如軒先行離開,而后,許半生和秦楠楠以及姚瑤,一起朝著祖先祠堂走去。
跟一年前不同的,是再沒有了惹人厭的那對母子,他們再也不敢來挑釁分毫。
在祠堂門口,許半生看到了許半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