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阿爹寫了封信。
蔣家花費如此奢靡,這光憑宮里的賞賜和戶部侍郎的官晌可不夠。
仗著太后,蔣家多年管理著朝廷的鹽鐵稅收,靠著金山銀山,一家人活得有滋有味,連太后娘娘手頭也是一年比一年更寬裕。
我家世代清貴,不走這種暴發(fā)戶路線。
但是誰會嫌錢多呢。
我記得大伯在御史臺頗有幾個愛抓大臣小辮子、時不時就愛跟皇帝告狀的相熟諫官。
我大筆一揮:阿爹敬啟,可告伯父,雪姊欠吾之人情,今當償矣。
我忙著蔣家的事情,李昇忙著萬壽節(jié),在東宮見面都是打個招呼后就各忙各的。
皇帝年紀大了,精力已經(jīng)不夠支撐他看完整場歌舞,所以李昇的節(jié)目主打一個小而美。
姜清月還病著,于是我與蔣晚云在宴席上分坐在李昇左右。
宴會前我讓蕭公公幫我在東宮庫房里挑了些首飾,給東宮每位姬妾妃嬪都送了一只。
蔣晚云的頭上那只最漂亮,萬壽步搖精致華貴,上頭一顆燦若光華的明珠,熠熠生輝。
就連姑姑看到了,都忍不住夸贊,「蔣良娣今日的釵環(huán)真是漂亮,襯得人越發(fā)美了。」
我捧場道,「這樣的明珠就算在宮里也是少見呢。」
蔣晚云不樂意跟我們姑侄搭話,只冷笑,「這樣的明珠,在我家中也不少見,可見有些人眼皮子淺,看見別人的什么都說是好的?!?/p>
我微笑不語。
皇帝抬頭看過來,臉色有一瞬間的陰沉。
李昇懷疑地看我一眼,我和氣地回了他一個笑。
李昇當太子這么多年,還沒得到過這么高的贊譽。
他連東宮都沒回,宵衣旰食地去查蔣家去了。
蔣晚云在東宮門口等到了深夜也沒等到他。
姜清月終于能下床了,也不知道是灌下去的參湯的作用還是蔣家即將大禍臨頭的消息的緣故。
這回輪到蔣晚云躲進殿內(nèi)不肯出來了。
姜清月問我,「玉棠,你說蔣家真的會被抄嗎?」
我心不在焉,「會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