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這一切,曹野只覺得渾身血液都涼了下來。
他明明早已知道神啟帝的涼薄,但是只要一想到他為了今日局面幾乎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曹野還是難免感到齒冷。
他讓勾娘,小蠟燭,孔雀,火丫,尉風(fēng)押上性命所做的一切,在皇上看來,竟可能還是一場陰謀?
那做這一切的他算是什么?
讓他所珍重的一切都為他赴死,只為實現(xiàn)他一人的抱負?
曹野越想越是心如刀割,還未說出話來,裴深卻已經(jīng)一個箭步上前,惡狠狠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按倒在地。
他冷冷道:“曹野,你可知你爹害的我們家有多慘?我爹明明一心為國,甚至教我寫的
神啟帝是一個人來的。
不知何時,裴深的尸體也已經(jīng)不見了,他似乎是被人拖去了別的囚室。
曹野費力地眨了眨眼,感到口中除了血腥氣,還有藥丸的苦澀,這意味著在他醒來前,皇帝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大發(fā)慈悲地讓人給他賜藥了。
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皇上為何不直接殺了他,還要費力試探這些,難不成……是還懷疑他有同黨嗎?
對這位薄情冷血的皇帝,曹野已經(jīng)心如死灰,面對這遲來的慈悲甚至有些想笑,只是,如果就像是裴深說的,麒麟和觀音都還活著……
想到這兒,曹野咬了咬牙,強撐起身子跪在了天子面前,艱難道:“罪臣曹野……參見皇上?!?/p>
已經(jīng)有七年,曹野不曾見過天子了。
就和記憶里一樣,神啟帝趙隆是位不茍言笑的皇帝,年紀(jì)雖輕,但看人目光冷冽而深邃,若是膽子小的臣子,只怕單是被他看一眼后背都要出冷汗。
不比七年前,現(xiàn)今的皇帝看起來頗為憔悴,就如聶言所說,自大半年前的那場祭祖,天子便一直夢魘纏身,加之近些日子天下大亂,神啟帝煩心之余輕減了許多,便是往常合身的龍袍穿在身上都顯出幾分余裕來。
“七年了,曹野,朕一直很想見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