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孔雀整個人如墜冰窟,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一般喃喃:“也許這刀并不是烏梁的刀,而那些到北境來擄掠的蠻夷,從一開始,就不是烏梁人……”
而他話音剛落,山洞外忽然傳來腳步聲,尉風本要拔出驚鴻,火丫卻搖搖頭。
“只有一道腳步,但呼吸聲卻有兩個,有一個還很虛,定是個病人。”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一切順利……他們回來了?!?/p>
在囚車里跪坐了好幾日的后果就是,曹野確實連路都不會走了。
勾娘對此似乎樂享其成,仗著他動彈不得,身體力行地叫曹野體會了什么叫做不要輕易招惹神仙,要不是有聶言的探子一直跟著,再加上他們身處荒郊野外,曹野覺得勾娘絕不會僅僅滿足于讓他的嘴唇破皮流血。
也好在,他的順從似乎讓勾娘滿意,她這一路心情都很好,抱著曹野簡直如履平地,不多時便順著尉風他們留下的暗號找到了山洞。
“勾姐姐!”
“姓曹的!”
勾娘才把曹野放下來,南天燭和孔雀就雙雙撲了上來,南天燭仗著身子輕巧,像個八爪魚一樣盤在勾娘腰上,而孔雀長臂一攬,更是將三人全數(shù)攏在了里頭,亂糟糟地抱成了一團。
“幾天不見這么熱情的嗎?”
曹野撞到不知是誰的腦袋,卻是笑出了聲,這才有一種回到人間的實感,他揉了一把孔雀毛絨絨的腦袋,無奈道:“我現(xiàn)在可是站都站不穩(wěn),你這么大一只,我可抱不住你。”
孔雀這才松手,又上下將他檢查了一番,曹野身上沒有太多外傷,除了看上去憔悴不少,就只有嘴唇上有些血痂,一看便是聶言路上連口水都不給喝。
他冷哼一聲,立刻便將膏藥遞了過來:“我就知道那姓聶的不是什么好東西,就算不敢直接動你,也想把你渴死在路上……”
“這個嘛……”
曹野舔了舔唇邊,一夜過去,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了,他下意識看向勾娘,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抱著埋在她懷里掉眼淚的小蠟燭走去了篝火邊。
南天燭吸著鼻子小聲道:“勾姐姐,你現(xiàn)在聞起來和曹野好像……你倆是不是要成親了?他身上也全是你的味道?!?/p>
勾娘忍不住笑了起來,又道:“孔雀,把東家扶過來,讓他暖一下手腳好好歇一歇。”
如此,人總算是齊了,而火丫見了他們面色卻有些凝重:“勾娘,你們身后好像……”
“你聽到了?”
曹野一瘸一拐地走到篝火邊,笑道:“是有兩個聶言的探子,一直跟著我們,不過無妨,聶言和我現(xiàn)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他不敢動我們,必要時有些事我還要靠他們來問聶言?!?/p>
他招呼孔雀坐下,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他神色莫名遲疑,好笑道:“還沒緩過來呢,難不成也想讓我像勾娘抱著小蠟燭一樣,抱著你哭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