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卻是換孔雀聽不進她說話了。
孔雀很久沒哭過,眼淚就像是止不住一樣,淌shi了他大半衣衫……多年委屈一直無處發(fā)泄,如今便如泄洪一般洶涌而出。
他一邊吸鼻子一邊嘟囔:“你要氣不過,現(xiàn)在就去衙門告發(fā)我……”
“閉嘴吧你,連曹野都沒把你交出去,我豈能比他還沒良心?”
孔雀哭得實在太慘,而南天燭看著他,只覺得自己就像是在照一面鏡子,不知不覺中,她竟又跟著落下眼淚,只是,南天燭又哪里情愿讓孔雀發(fā)現(xiàn),當即手忙腳亂地掏出一塊帕子,直接糊在了孔雀臉上,粗暴地揉擦了起來。
“我都說了……你不許再哭了!”
屋內(nèi)的吵吵嚷嚷傳到了屋外。
“……看來是吵完了。”
隔著一道門,勾娘聽見屋內(nèi)傳來孔雀吃痛的慘叫,不禁笑道:“早知道哭這么管用,我剛剛就該想些法子,讓孔雀直接哭的。”
“小孩子鬧鬧脾氣,多半是哭一場就好了?!?/p>
曹野靠在門口,神色懨懨地打了個呵欠:“說來也奇怪,我明明也就比小蠟燭要大幾歲,但怎么感覺好像已經(jīng)活完了一輩子似的……”
他隨口一說,語意卻是頗為不祥,眼看勾娘立刻便皺起眉頭,曹野心知不妙,慌忙找補:“說起來勾娘,你有沒有覺得,剛剛孔雀說的故事里,有一件頗為眼熟的事?”
“你是說……流血的鐵?!?/p>
勾娘立刻反應過來:“你也注意到了?!?/p>
早在孔雀說起刀女以鐵為祭時,她便想起了許多往事,只是當時實在不是打岔的好時候。
曹野嘆氣:“很難不注意到吧,先前我沒有問過,但你家里那尊佛像……”
“是鐵器,我也覺得很像,只是孔雀所說畢竟是在關外,應當只是巧合?!?/p>
見孔雀和南天燭已無大礙,勾娘又去開了一間房,而曹野看她輕車熟路地翻出了自己的錢袋,這才后知后覺他們的盤纏竟不知何時已經(jīng)到了勾娘手里。
“還沒和你說,孔雀要了一半的盤纏走去給你抓藥。”
付錢時,勾娘隨口一說,身旁的曹野卻聽得當場眼前一黑:“什么!這個敗家子……”
勾娘笑笑:“你自己救回來的人,現(xiàn)在后悔也遲了?!?/p>
兩人進了房,一墻之隔外,孔雀似乎還在哭個不停,曹野哭笑不得:“我才想哭好吧,睡了一覺,這小子把我一半盤纏坑沒了,越州客棧這么貴,要是不快點查出來,下回聶言來找我們就只能約在城外破廟了……我這點面子還是得要一要的?!?/p>
勾娘有些不解:“說來,聶言已經(jīng)是當今首輔,怎還會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