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看,嚇了一跳——卻見素來風(fēng)度翩翩的安國公,此時雖然衣冠整齊,臉也洗得干凈,但面色憔悴、眼睛紅通通的,滿是血絲,眼睛下面還有很重的黑眼圈。
這孩子是幾天沒睡?
莫不是像急信使那樣,馬不停蹄地一路趕回來吧?
裴今宴沒在意眾夫人的視線,目光全在背靠著軟墊,病懨懨的女子身上。
“明妝,你怎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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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卑
裴今宴看向靠在軟墊上的女子,卻見女子也看著他,但眼神里沒有驚訝或者驚喜,只有一片復(fù)雜。
她還生他的氣呢?
他當(dāng)時確實賭氣,做得不對——之前還一直認為自己理由充分,但后來借糧成功、立了功,不斷攻擊他的焦慮得到緩解,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任性。
他可以走,一走了之,但被留下的她難道就不自責(zé)?
更何況他還腦疾一般的寫信,寫了個“保重”二字,而她又是個善于思考之人,定會不斷揣摩、胡思亂想,最后,到底是病了。
他真想揍自己一頓,但又覺得,自己揍自己也解決不了什么,應(yīng)該讓明妝來揍。
裴今宴表情依舊沉穩(wěn)冷靜,是因為在三位長輩面前,不敢表現(xiàn)得太沖動輕浮……尤其是岳母也在。
霍薇疑惑地問道,“今宴,你怎么今天就回來了?昨天送捷報的急信使才到,信使說你要留一天晚上,
她在吃醋?
蘇明妝好像一下子懂了。
她之前也曾郁悶——她明明一而再再而三地否認自己喜歡裴今酌,他為何還誤解?鬧了半天,竟是如此?
因為自卑,所以疑神疑鬼?
但……他有什么好自卑的,她實在無法理解!如果連“京城第一佳婿”都自卑,還讓其他男子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