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急了,責(zé)備道,“大人!妝兒才多大,她懂什么?您別嚇壞了她!”
蘇學(xué)士又哼哼了兩句,沒再說話。
蘇明妝聽著爹娘對話,心里暖呼呼的,她很想說——這次和離后,以后再不成親了!
她絕非賭氣,而是看透了男人的丑陋嘴臉,她厭惡世上所有男人!
她只想永遠在爹娘身旁當個被寵壞的女兒,待爹娘百年之后,她也死后,就讓人把她葬在爹娘身邊,永生永世不離開爹娘。
當然,這些話她現(xiàn)在不敢說,否則爹娘肯定更火大。
突然,蘇明妝想起剛剛父親的話,立刻收斂心緒,用嬌蠻的口吻道,“不許父親那般說裴家,裴家定有一日平步青云!”
蘇學(xué)士花白的胡子被氣得吹起,“平步青云?你還真敢說!你知道一個家族若想壯大,需要什么基礎(chǔ)嗎?必須要人丁興旺,而且還要頭腦活絡(luò)!
那裴家一共才幾個人?幾名子嗣?就算個個都有出息,能有多大影響力、形成多大氣候?況且你瞧裴今宴那臭小子,冥頑不靈!當時為父給他開出那么多條件,他卻不肯,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覺得這樣的裴家,能繁盛起來?”
蘇明妝知曉父親說得沒錯——所謂官官相護,不僅是百姓譏諷之語,也是權(quán)貴家族興旺之根本。
只有人足夠多,互相聯(lián)合、互相幫助,好似水滴形成湖泊掀起巨浪一般,才能真正威懾一方。
裴家人,確實少得可憐了。
老國公只有一妻一子。
老國公的二弟,也只有一妻一子。
老國公的三弟,還未成家,就戰(zhàn)死。
老國公的幺弟更慘,妻子死后,竟未續(xù)弦,就守著唯一的小女兒過日子。
裴家人的優(yōu)點是癡情專一,缺點是……不利于家族振興發(fā)展,一旦有個閃失就容易絕后。
婚配觀如此,更何況為人處世?
說好聽的,是有原則,他們不肯加入陣營、不肯依附權(quán)貴;說難聽的就是腦子不活絡(luò),一大家子犟種。
當然,裴家人是否犟種,與她無關(guān)。
她只要伏低做小一年,一年和離后,順利回家就好。
蘇學(xué)士嘆了口氣,繼續(xù)道,“確實,大家都肯定裴今宴那小子現(xiàn)在的出息,但前提是,裴今宴需娶個名門之女,強強聯(lián)合。畢竟個人成就,改變不了家族未來。一個人才能活幾年?最多百年。但一個家族興旺起來連綿不絕持續(xù)幾百年!”
蘇明妝對這些家族個人發(fā)展沒興趣,只擔心父親,便絞盡腦汁地委婉提醒,“父親,您難道不問問,為何裴將軍不陪我回門嗎?”
蘇學(xué)士氣得吹胡子,“還用問?”
無視父親的反應(yīng),蘇明妝繼續(xù)按原計劃演戲,“是因為裴將軍沒請下來婚假?!?/p>
蘇夫人哄著女兒,“原來如此?!?/p>
蘇學(xué)士為自己女兒的天真,狠狠嘆息,“你還真信了?你以為陛下就那么不近人情?多半是裴今宴他不想請假吧!”
蘇夫人焦急地瞪自己夫君,讓他別傷了女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