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無聲息地探身,拿起他的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輕輕一劃,接通了電話,隨即按下了免提,然后迅速地將手機塞進了柔軟的枕頭底下。
做完這一切,我翻了個身,手臂順勢環(huán)住了剛剛走進房間、身體還有些僵硬的秦深的腰,將自己的臉深深地埋進他帶著沐浴后清新水汽的頸窩。
他渾身猛地一震,像被電流擊中一般。
電話那頭,顧城焦躁的聲音透過枕頭的阻隔傳來,有些失真,但每一個字都足夠清晰:“哥!到底怎么回事?我給白蔓蔓打電話她不接,朋友圈也不更新了!她以前不是這樣的,最多兩天就撐不住了!”
秦深深吸了一口氣,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他試圖穩(wěn)住自己的聲音,卻還是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可能只是累了……”
“累了?”顧城的音調瞬間拔高,尖銳得刺耳,“她怎么能累?她不是應該滿世界找我,哭著求我回來嗎?!她有什么資格累?!”他頓了頓,狐疑地問,“哥,你那邊……是什么聲音?”
我的唇,就在此刻,帶著一絲報復的快意,輕輕擦過秦深突出的鎖骨。
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猛地一滯,心跳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擂鼓般清晰。
“哥?!你身邊有女人?!”顧城的聲音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充滿了不敢置信和狂暴的憤怒。
秦深的手無措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想要推開我,卻又似乎使不出半分力氣?!拔摇?/p>
我沒有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
枕頭底下,傳來顧城氣急敗壞、幾近癲狂的咆哮:“秦深!是不是白蔓蔓?!是不是她?!你們兩個——”
我伸出手,從枕頭下摸出那只發(fā)燙的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輕輕一按,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世界瞬間清凈了。
房間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只剩下我和秦深兩個人,有些紊亂的呼吸聲。
“白蔓蔓……”秦深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被砂紙磨過,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恐慌,“你……是故意的?”
我在黑暗中迎上他那雙寫滿復雜的眼眸,指尖離開他的腰,緩緩向上,帶著一絲挑釁,輕輕描摹著他緊抿的唇線?!扒厣?,當風箏掙脫了那根線,總得找一片新的天空,不是嗎?”
我湊得更近,溫熱的呼吸幾乎噴在他的唇上,我能感受到他睫毛的顫動。
“顧城給你的任務是‘穩(wěn)住我’,你完成得很好?!蔽逸p笑一聲,語氣里帶著一絲惡作劇般的,冰冷的快意,“只是……穩(wěn)住的方式,他大概永遠也想不到?!?/p>
秦深的瞳孔,在黑暗中驟然收縮,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掀起了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