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木蘭!」
一聲聲木蘭,都來自遙遠(yuǎn)的霍家。
霍辛少爺和大夫人的面容最終被刺眼的白光吞沒。
「霍玹,你混賬!」
突然冒出的光里傳來霍霆怒不可遏的聲音。
「她如何為了你,你是沒有感覺嗎?這么些年,她把你從一個不經(jīng)世的小毛孩子守望成人,待你如何寬厚,如何體貼,你不清楚?她長你幾歲,比你先懂事,比你更明白家破人亡顛沛流離的苦楚,她因而活得謹(jǐn)小慎微,你怎好意思怪她不在意你?你如何能期望她能像別的女子那般對你嬉笑怒罵,對你使小性子?你甚至都沒有問過她愿不愿同你在一起,你總覺得你的一切順理成章是她的,你不憐惜她就罷,還為著與她賭氣在外酒醉不歸,釀成如此禍?zhǔn)?。她若有個好歹,你我如何向你泉下的兄嫂交代?」
「若木蘭活不成,我以死謝罪總可以吧。」
「你……」
是拳腳打在皮肉上的聲音。
我聽見霍玹悶聲痛呼,忽然抬高了聲音喊:「我對不起木蘭,你將我往死里打我也受著,但兄長,你敢說對木蘭沒有半分非分之想嗎?!」
這……霍玹這廝在說什么啊,就算是夢,也不可以說這么大逆不道的話?。?/p>
我急得心口一疼,一口惡血從嘴里吐出來。
「醒了醒了!」
耳邊忽然能聽見夢以外的聲音。
「大夫不是說了嗎,把心口瘀藏的血都吐出來就能好?!?/p>
一只手在我的背上不輕不重地拍著,是霍霆的聲音:「水,倒杯水來?!?/p>
夏姑姑把我扶起來喂了水,我方覺得xiong口暢快些,抬頭望向立在一旁的霍霆,問道:「大人,阿遲呢?」
「大人是說,你打了他?他跑了?」
我靠在床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霍霆與我隔著一段距離坐著,眉頭深鎖,似有很重的心事。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霍霆此刻有些像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沒法和我交代似的。
「我也是氣急了。」
「找了嗎?」
「叫人去找了?!?/p>
我想起那個夢,再看霍霆,有種奇異的感覺在心頭。
我總不能問他夢里聽到的那些到底是真還是假。
我只能過后把夏姑姑喊來問,夏姑姑臉上仍是驚魂未定:「大人的確把小少爺打了,打得極狠,我們都沒敢靠近。姑娘,不瞞你說奴婢跟著大人十余年,還是第一次見大人生這樣大的氣。」
「那姑姑可有聽見霍大人說什么了?」
「大約是痛斥小少爺如何辜負(fù)你的苦心,小少爺就說什么把他往死里打,其他,我可就沒聽見了?!?/p>